黑白的家里开始有了色彩和声音,所有没有温度的东西都变得有温度了。
他想,这个家如果一直有媛媛在的话,一定会变得特别有趣吧。
“在想什么?”晋远端着炒好的菜盛放在一旁的餐桌上,见江鹤呆愣在一旁,问他道。
江鹤回神,摇摇头:“没什么,在想一些工作上事。”
“别想了,”晋远敲敲手里的碗筷,“吃饭要紧。”
“好,”江鹤点点头,一回头,就看见空荡荡的桌子上已经摆了五六道被人摆盘得精致可口的菜肴,再次愣住,“怎么这么一会儿功夫,你就做了这么多菜。”
“都是一些很简单的菜,不费什么功夫。”晋远看着桌上的五六简单的家常菜,还觉得挺惭愧的,要不是他中途耽误了不少时间,不然还可以做两道大菜出来,生日就让人吃这些未免也太寒酸了。
“这样就已经很好了,”江鹤望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几道菜内心一阵满足,“你辛苦了。”
“不辛苦,”晋远没觉得哪里累,他应了一声,又转到厨房,小心翼翼地端出最后一道菜来,摆放在江鹤面前,笑道:“这个才是今天的重头戏。”
一个盖着盖子还冒着热气的小碗,看样子像是专门为他做的,江鹤诧异道:“这是什么?”
晋远打开盖子,里面只是一碗点缀着几粒葱花的面条:“长寿面,生日快乐,江鹤。”
江鹤的眼睛在晋远脸上停顿了好片刻才问他道:“你怎么知道的?”
晋远觉得江鹤偶尔这么迟钝一下还挺可爱的:“你百度百科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呢。”
“这样啊,”江鹤抿了一下唇,旋即又笑得格外开心朝晋远道,“谢谢。”
“不用谢,”晋远耸耸肩,拾起一旁的筷子给他,“快点吃吧,待会面就坨了。”
江鹤指尖微颤地接过晋远递过来的筷子,他感觉吃进嘴里的不是面条,而是被人遗忘了三十年的关怀。
晋远不知道,江鹤从来没有认真的过过一天生日,他知道有生日这个概念的时候,还是从户口本上的身份证号得知的自己出生年月。
严格意义上来说,今天还是他正儿八经的第一次认认真真的过生日,他从来没有奢望过会有人给他过生日,但是这种突然被人注意到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好的,美好得让他感觉今天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场并不存在的梦一样。
一顿午饭江鹤慢条斯理地吃得特别认真,最后结束的时候都快两点了。晋远有点困倦地在收拾餐盘,却突然被江鹤打断:“媛媛,别弄了,过来一下。”
“哦,好。”晋远放下手中的餐盘,在水龙下冲洗干净手,朝江鹤的声音来源处而去。
江鹤站在客厅旋转楼梯处,哪里摆放着一架钢琴,江鹤一看见他便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晋远走过去,江鹤替他解开身上的围裙,拉着他走到钢琴边坐下。
晋远心有所动地问:“你要弹琴吗?”
江鹤没有回答他,伸出食指在他唇上轻按了一下,示意他不要说话。
晋远很知趣地抿紧了唇线。
江鹤这才转过身,十指放在钢琴键上,神情倏尔变得专注而认真,不多时,优美的琴声渐渐从那被手指一个又一个按下的琴键里流泻而出。
晋远看着江鹤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在黑白琴键上流畅的游走,听到那一个又一个从琴键里飘出来的琴音,纤长的睫毛往上一扬,刚刚还有些懒散的神情霎时一顿,那张绝美明艳的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
因为江鹤弹得是一首婚礼进行曲。
他不太明白江鹤为什么要在今天这个时间点弹奏这首曲子,想问,但又想到刚刚江鹤让他不要说话的示意,又默默把话吞回了肚中。
下午两点的太阳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即使屋里有空调制冷,也依然挡不住屋外的阳光从窗户洒落进来,落在晋远的红裙和江鹤华丽的西服上,配合着从钢琴里缓缓流出的婚礼进行曲,照耀着两个坐在钢琴面前的人真的犹如一对走进婚礼现场的璧人一般幸福美满。
一首不长也不短的婚礼进行曲弹完,晋远刚要开口说话,江鹤却先他一步开口说道:“你累一上午了,困了吧,楼上有房间,上去休息会儿吧。”
晋远还想说厨房还没有收拾,江鹤紧接着又道:“厨房我来收拾就好,总不能什么都让你做了。”
晋远见江鹤没有要跟他解释的意思,而且他本来就很困了,现在听了一首轻缓的钢琴曲更是困倦得厉害,闻言想了想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困顿地站起身朝一旁的楼梯上走去:“那我就先去睡一会儿了。”
江鹤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楼梯。
楼上有四五个房间,但只有两个房间里放着床,一间设施健全,电视电脑什么都有配备,另外一间除了床柜上放着两本书以外其余地方什么设施都没有配备,晋远自动认为这就是客房,推开门走进去,拉开被子,爬上床,睡了进去。
“怎么全是江鹤身上的味道。”一躺进床里,晋远拉过被子嗅了嗅,闻到他熟悉的清新淡雅的味道,迷糊中也没有想明白客房的房间里怎么会有江鹤身上的味道,闭上眼睛抱着被子模模糊糊地睡了过去。
等他有点意识的时候,是房门再次被人打开的时候,他听见一阵朝他走来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一道惊讶声响起。
周围可能安静了有几分钟。
脚步声再次响起,没多久,晋远就听见一阵拉窗帘的声音,然后床头柜上传来一道很轻的放盒子的声音。
刚开始晋远还没有在意,但是下一瞬,他瞬间想起江鹤在超市买的那两个盒子,再一听见解扣子脱衣服的声音,整个人立马就被吓醒了,后脊背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