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时候手一直摩挲着左手上的婚戒,偶尔看上一眼,温润的眸光中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深情缱绻,一看就是一个深爱妻子的好男人。
晋远面色苍白,眼前再次一黑,钻心般的疼痛涌入心脏,他想不明白,明明才过去半个月的时间,他怎么这么快就结婚了呢,快到他都还没来得及找他问个清楚,他为什么要送他价值那么贵的手镯。
就在晋远摇摇晃晃地撑起面无血色的脸,想要离开公司时,何洛听见了晋远在看江鹤采访视频的声音,紧跟着又说了一句:“我们江总现在不但是年轻有为的钻石王老五,还因为他这段采访视频,又多了一个深情王老五的称呼,有网友扒出来,他手上戴的戒指是J家顶级高奢婚戒和另外一枚女款的戒指合起来叫‘你是我的唯一’多浪漫深情。”
晋远别的什么都没有听见,就听见何洛说出J家两个字,他顿了顿,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在手机上搜了搜“江鹤的婚戒”几个字,果然跳转出来几张图片,其中几张女款戒指的图片跟他在江鹤家戴的那枚戒指一模一样。
刹那间,晋远想明白了所有事。
怪不得江鹤会来套路他,让他扮一天媛媛做他女朋友。
怪不得在超市结账的时候江鹤会当着他面买下那两盒避孕套。
怪不得在江鹤家的时候,他会拉着他坐在钢琴边弹奏那首婚礼进行曲。
怪不得在他睡觉的时候,江鹤会给他套上那枚女式的戒指。
怪不得江鹤家里会有那么多女式用品以及完全贴合他身材的衣物。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太爱媛媛了,爱到就算明知道媛媛是一个虚假的人物,他也愿意娶她,爱到就算下半辈子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过,他也要这个虚假的媛媛来做他的妻子。
江鹤对他说,有个对他很重要的日子希望媛媛陪他一起度过,那时候他以为这个重要的日子是他的生日,实际上这个很重要的日子却是江鹤精心选定的结婚日,所以他才会想要他扮作媛媛陪他度过那一天,就当他们真的在那一天结了婚,往后每年他的生日不仅仅只是过生日同样也是在过结婚纪念日。
因为对江鹤来说,他的生日没有人陪他过,他的结婚纪念日也一样可以不用另一半陪他度过,反正他都可以自己过。
可是,他忘了,媛媛并不是虚假的人物,媛媛也是真实存在的啊,只不过他不是一个女孩,而是一个穿着女装的男人。
可这有什么区别,他连一个虚假的媛媛都可以接受,他甚至连下半辈子一个人守着一不个并不存在的媛媛度过一生的决定都做好了,难道他就不可以再大胆一点接受一个男人的他么?
既然他喜欢穿上女装的他,他也可以为他穿一辈子啊!
真是直男思维半点不懂转弯。
晋远想明白一切后,心上钻心般的钝痛感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眼前豁然开朗起来,全身心都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时吃完饭准备乘坐电梯回工程部的何洛还很纳闷地对晋远说道:“不过我还是很好奇,那段时间江总是怎么精准无误地和我们撞在同一辆电梯里的?”
晋远眉梢轻挑,朝电梯上方的摄像头瞥了一眼,他拍了拍何洛的肩膀,真心实意道地向他道了一句:“谢了。”
“啊?”何洛被晋远谢得一脸懵,他做什么了,值得晋远这么认真的跟他道谢?
晚上下班的时候,晋远故意在公司磨蹭了一会儿,等工程部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这才乘坐电梯,下到公司一楼,正常离开了公司。
鹤城科技顶楼,董事长办公室内,江鹤端坐在办公椅上看着监控里那道熟悉的身影消失在公司大楼后,垂了垂眼眸,按了按酸胀发麻的额头。
他也想不通,他现在究竟都在做些什么?!
明明已经对晋远说过到此为止了,但在知道晋远回来上班的那一刻,他还是没忍住打开监控看了起来。
过去的半个月,监控里,工程部靠窗的那个位置始终没有人,他的心也跟着空荡荡的不安,但很奇怪,今天在看见那个位置又有了人时,那颗恍惚不安的心,一下子就像是得到了安抚一般安定了下来。
江鹤也想不明白,他这都是怎么了。
太阳穴的疼痛不足以再支撑他再继续上班下去,他拾起搭在坐椅上的西服外套,乘坐电梯下到负一楼,找到自己的停车位,正准备打开驾驶室的车门时,一旁突然冒出来一个人,扼住他的手腕,将他整个人翻转过去,后背抵着车门,眼睛被动地注视着面前的人。
“江总,别来无恙啊。”晋远扼住江鹤的手腕,将他整个人抵在车门边,牵起他的左手拉到眼前,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圈他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
江鹤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到,语气微怒地问他:“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晋远的拇指在江鹤无名指上戒指上摩挲了一下,笑道,“就听说江总结婚了,好奇来看看江总的婚戒长什么样。”
江鹤被他笑得心慌,就连无名指也莫名地发烫起来,强行镇定地挑了挑眉:“那你现在看到了,是不是可以放开我了?”
“当然。”晋远顺势松开扼住江鹤的手腕,在他面前抬了抬手。
陡然间得到自由,江鹤不太自在地整了整身上的衣物,正要教育晋远两句时,他整个人又被晋远撑在车门上,下一瞬脖子一凉,一直被他戴在脖子上的细链子被人给拉了出来。
晋远白皙修长的手指勾着江鹤脖子上的链子,看清链子尾端吊着的一枚他戴过的戒指时,薄唇微微一勾,漂亮的眼睛如点亮星辰般璀璨,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生如夏花般绚烂的光芒。
他低头在戒指上轻轻落下一吻,朝江鹤笑了笑:“江总,晚安,祝你今夜有个好梦。”
说完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地下车库,独留下江鹤一个人站在原地,心脏在忐忑和心跳之间来回跳动,揣测不出晋远到底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