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钦川察觉到了姜意的反常, 他以为是两人在一起后第一次分开这么久的原因,却不想姜意竟然是要分手。
问原因,姜意也只是冷冷说腻了, 再没别的, 还说之前只是看郁钦川人长得帅又器大活好,陪他玩玩儿而已。
姜意维护着自己最后的高傲,语气轻佻:
“你也不能强买强卖,腻了还不让我去找下家吧?”
郁钦川自是不信, 而姜意态度坚决地挂了电话,拉黑了他的一切联系方式。
怕自己心软还把电话卡拔了关了机。
断得决绝,然而躺在床上姜意还是觉得苦, 觉得自己没出息。
都成这样了他还替郁钦川考虑, 担心他回来没地方住把那套公寓留给他了。
把房子过户给郁钦川, 翻来覆去其实也是想给郁钦川留点资产, 让他不至于没地方住而上赶着跑去哪个张钰李钰林钰家住。
别像当初房租到期搬来和他住一样。
姜意觉得自己好他妈卑微, 应该没有哪个金主玩儿脱惨到他这个份上了。
浑浑噩噩几天终于摊牌, 心里难受的姜意下楼打开家里的酒柜, 也没看随手拿了一瓶什么, 也懒得去洗酒杯,打开抱着酒瓶就是吨吨吨几大口, 跟喝矿泉水似的。
站着毫无优雅颗可言的灌完了半瓶,姜意还记得把瓶塞塞上, 然后扶着楼梯回房间, 缩在床上倒头就睡。
借酒消愁四个字, 姜意终于体会到什么意思了。
姜斐从书房出来, 把姜意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看着他游魂似的晃荡回房间后, 在他门口站了一会儿,转身却对上姜政和吕菡。
对上两人担忧的表情,姜斐道:
“睡着了,但半夜可能不舒服。”
姜意和郁钦川的事情姜斐帮着瞒着,化繁为简,只跟两人说姜意是感情受挫,需要一段时间走出来。
感情的事,向来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外人不知其中滋味,不好参与评价。
这时候连安慰的话都显得是戳心窝子。
姜政让阿姨做了醒酒汤放着备用,就怕姜意半夜起来不舒服。
吕菡心疼但也只能叹气,让姜斐和姜政去休息,她今晚守着姜意。
她的意意也长大了,也到了会因为感情的是伤神的年龄了。
吕菡一时之间不知是该喜该忧。
酒精的作用让姜意睡得很沉,是他进一周睡得最好的一晚,他甚至没有做梦,没有梦到郁钦川。
他是睡着了,有的人却睡不着了。
戚白大半夜接到的郁钦川的电话时简直一脸懵逼,然而在听郁钦川说姜意要分手时,他仅有的那点睡意也没了。
戚白惊呆了:“好端端的怎么要分手?你怎么他了?”
郁钦川揉着眉心:“我不知道。”
他要是知道原因,就不会打电话来问戚白了。
戚白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你不知道你问啊!嘴长着干嘛的?”
郁钦川苦笑:“他把我拉黑了。”
拉黑了?戚白一听知道这事大了,让郁钦川先别急他问问。
几分钟后,戚白拨通郁钦川的电话,说姜意关机了,自己也联系不上,说这话时他忍不住皱眉,站在好友的角度想:
“你真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认识姜意几年,戚白了解他,他不可能是跟郁钦川说的那样玩玩而已。
肯定是郁钦川哪里招他了他才会想分手。
而且这个事肯定还不小。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年前他们三人见面这两人那黏糊劲,要说是逢场作戏,戚白愿意把自己眼珠子抠出来。
要是姜意有这演技,进娱乐圈不得捧回一座小金人?
听了戚白的话郁钦川沉默一秒——对不起阿意的事?
他的确瞒了阿意一件事,难道阿意知道了?
想到这里郁钦川坐不住了,收拾东西拿外套准备出门。
“小川?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已经晚上快十点,郁钦川的爷爷奶奶看过电视早已回房休息,但老人家一向浅眠,听见这动静开门,郁钦川的爷爷就见他收拾整齐,手里还拿着车钥匙。
郁钦川脚步一顿,一脸歉意对老爷子开口,说自己有急事要先回南枫市。
爷爷愣了:“现在?你不是明天晚上的机票吗?”
郁钦川这么急,爷爷又问是不是公司出问题了。
“公司很好。”郁钦川说完后顿了顿,又补充道:
“但是比公司出事更重要的事。”
爷爷一听,知道事情严重性后不再拦他,只是让他路上小心。
回到房间郁钦川的奶奶问怎么回事,知道郁钦川走了后有些担心:
“大晚上的去机场,改签来得及吗?”
爷爷摇头,说郁钦川这么大的人自己会处理:
“小川做事一向不用人操心。”
奶奶并没有被安慰到,而是叹气,又轻声埋怨起自己儿子和儿媳:
“这么大一个公司全部丢给小川,他们自己倒好,过年都呆在国外不回来,像什么样。”
知道奶娘是心疼自己宝贝孙子,但爷爷还是忍不住为儿子儿媳说话:
“他们又不是出去游山玩水,考察需要,他们做研究的也不容易。”
二老絮絮叨叨说了两句重新睡下,另一边郁钦川没改签机票,而是买了最近一班飞南枫市的机票。
这个时间车票机票都紧俏,郁钦川买到凌晨两点起飞,中转停留两个小时后,早晨七点多落地的航班。
取了票后司机问要不要在机场附近找个酒店开间房,让郁钦川先休息休息。
司机不知道郁钦川为什么急急忙忙的改行程,但还有几个小时,总不能在机场干等吧?
郁钦川拒绝了,让司机回去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等就行了。
司机没办法,给郁钦川买了一杯咖啡后返回郁家。
飞机一落地,郁钦川打车直奔家里,指纹解锁后他看见了被摔回碎片的拼图,只看了一眼他就移开目光去看其他地方。
平时两人睡的主卧跟他走之前一模一样,原封不动,然而次卧却一片狼藉,一副被小偷光临过的模样。
紧接着,他就在垃圾桶里发现了深海。
郁钦川目光一凝,弯腰把深海捡了起来……
…………
托那半瓶酒的福,姜意一夜好眠,早上起来喝了醒酒汤后,头不疼腰不酸了,听见姜政犹豫要不要跟老友出去钓鱼时,还兴致勃勃举手表示自己也要去。
姜意以前最讨厌这种钓鱼修身养性的枯燥运动,但他太闲了,就想扔掉一切给自己早点事情做。
姜政本身不想去,不过接收吕菡的眼神示意后,还是同意了。
算了,就当带失恋的小儿子出去散心了。
姜意还不知道全家都知道他失恋了在照顾自己情绪,自以为掩饰地很好,笑眯眯的去换衣服了。
看着姜意蹦蹦跳跳的身影,吕菡眼里的担忧不减反增,连姜政都忍不住问姜斐:
“他以前的对象是谁?真的就分了?没有挽回的余地?”
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追究姜意谈了恋爱不告诉家里的事,姜政只想问——
真的掰了?不和好了?
用年轻人的话来说,他儿子要钱有钱要颜有颜,高校毕业条件也好,那女娃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知道姜政在想什么,姜斐毫不留情戳破他的幻想:
“不可能,别想了。”
一段不正经的感情,对方明显只喜欢钱,是注定没有结果的。
姜政叹气,姜宜初觉得她哥太惨了。
活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谈个恋爱,还是初恋,结果这么快就掰了。
再这样下去,她都怀疑这事要给他哥留下心理阴影了。
姜意打定主意抛开杂念,出去钓鱼手机都没带,傍晚才回来。
晚饭后他一个人回到房间,身边骤然安静下来,他脸上的笑容也缓缓消失。
房间空荡荡的,心里也空落落的。
姜意看了一眼被他刻意遗忘的手机,立了片刻,最后还会拿起来开了机。
有十几通未接来电和几条短信,电话有戚白打的,还有一个陌生号。
想着知道这坚持不懈的陌生号是是谁。
郁钦川巧舌如簧,姜意没给自己机会,把这个号码也拉黑,短信看也不看删除。
但删短信的时候他还是不可避免看到了最新显示的一条——
对不起阿意,我不是故意骗你……
后面的话折叠起来看不见,姜意冷笑一声:
现在知道说对不起了,早干嘛去了?
果然,郁钦川一直把他当鱼养,现在东窗事发,知道道歉了。
直接删除短信的姜意没点开看,根本不知道郁钦川说的和他理解的完全不是一个意思,他先入为主,以为郁钦川是在为脚踏N条船道歉。
姜总更气了,气不过回了一条短信:
别给我发消息了,别让我后悔认识你。
发完后姜意再次把号码扔进黑名单,恰好这时候戚白又发消息过来问,他直接回:
“真分了,不是开玩笑,他就是个骗子你也别理他,直接删了就行了。”
郁钦川个欺骗他感情的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