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汐努力睁开眼睛, 望着抱着自己的男人……

虽然因为生命的流逝，眼前的景象已经很模糊，但凌子汐还是能分辨出男人那双盛着浩瀚星河的眼眸。

那双面对自己一直冷漠的没有波动的眼睛里, 竟然有了心痛，后悔, 与歉疚……

自己是该高兴吗？还是难过？

毕竟, 自己的生命就要消逝了啊……

这点, 自己还是能够感觉到的……

凌子汐看着男人疯狂地往自己体内输送灵气，试图填补自己灵力流逝的空缺, 却怎么也填补不满的样子，“没有用的……白墨衡……放，放弃吧……”

“子汐，你不会死的，我答应你，我向你保证。”白墨衡的声音清冷而坚定。

凌子汐轻轻摇摇头,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孩子……孩子……”凌子汐低声道, “求你……”

白墨衡一瞬间黑眸荡起波浪, 他知道凌子汐的意思，希望自己好好照顾孩子。

白墨衡贴近了凌子汐, “子汐，我说过，你不会死。”

突然，白墨衡拿出一枚玉镯，玉镯看起来平平无奇, 但其中却仿佛闪耀着光彩。

白墨衡用手虚空一抓，一个灵魂一样的东西竟然被抓了出来，白墨衡双眸冷凝，“你说过，必要的时候可以帮我。”

“哎哎哎你把我抓疼了！”那灵魂说道，“我是可以帮你，但是，你要付出很多代价，你想好了？”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燃尽所有的修为来扭转时空也可以？”

“可以。”

“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事成之后，帮我重塑肉身！”

白墨衡看着面前的灵魂，“好。”

接着，白墨衡问，“我要怎么做？”

“这个世界，其实是书世界。”灵魂说道，“你感应到的天道，其实就是书中的剧情，这也是为什么，你会反常对待子汐的原因。”

白墨衡听了，紧紧抱住了凌子汐。

凌子汐暗淡的眼眸里又渐渐浮现出一些光，原来是这样……

原来，白墨衡不是发自内心那样对自己的，一切是有原因的……

凌子汐苍白的唇线微微勾起一丝弧度……

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人，并不是那么冷漠无情……

白墨衡看着凌子汐的表情，心里更加疼痛，仅仅是得知这样一个真相，子汐就这样开心，可自己，终究是负了他这么多年！

“所以，我要怎么做？”白墨衡道。

“我会传入你识海一枚玉简，上面记载了‘乾坤散功**’，以你的资质，了解这功法的原理不是问题。”灵魂说道。

白墨衡点点头，然而，侧头看向子汐的时候，发现子汐已经闭上了眼睛，识海正在溃散。

白墨衡瞬间顾不得其他，把自己的识海浸入凌子汐的识海之内，用玉镯刚刚传给自己的玉简中的功法，切下自己识海的一角，白墨衡灵魂中七魄分离出晶莹的一块，裹挟住了凌子汐的魂魄，顾不得自己识海的剧痛，将凌子汐将要离体而出逸散的灵魂留在肉身识海之中。

凌子汐闭上的眼睛又重新沉重的睁开，苍白的唇有些颤抖，“墨衡……你……不要这样……”

“没关系，用我的魂魄一角帮你稳定住灵魂，很值得。”白墨衡低声道。

“你……”接着，凌子汐便看到白墨衡的墨发因为周身暴动的灵力而飘飞，似如亘古长夜星海。

凌子汐明白了白墨衡想要做什么，伸出手臂朝白墨衡抓去，然而只抓住了虚空，“不……白，白墨衡……你好好的，不要这样做……”

白墨衡眼眸睁开，神情坚定。

周围灵力带来的风越来越大，吹起了凌子汐的发梢与衣袖。

红色的衣衫与白墨衡白色的衣衫缠在一起，血融在红衣上，又在白帛上绽开明艳的花。

凌子汐轻轻摇着头，眼眸里是不赞同的水光与不舍。

散尽修为与灵根，燃尽所有的能量，就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扭转乾坤，送自己离开去往另一个时空。

玉镯中的灵魂此时叫道，“白墨衡！别忘了你也要答应我！事成之后，帮我重塑肉身！”

“我本是原著中的大反派，灵魂被压制在这玉镯空间中数万年……我帮了你，你别忘记回馈我！”

……

风越来越大，凌子汐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模糊，随着白墨衡溃散功力传来的灵力波动，凌子汐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在被一种莫名的力量牵引着，吸向不知所处何方的异界。

“白墨衡……”在最后一刻，凌子汐的手指轻轻覆上白墨衡的，“你……你爱我吗？”

白墨衡明白凌子汐话语中的意思，他在问自己是出于亏欠，还是出于感情才这么做。

白墨衡在灵力的飓风中露出一个笑容，“子汐，我会用接下来的一生给你答案。”

……

终于，凌子汐的魂魄被送往异界，白墨衡对滞留在此界最后一刻的玉镯魂魄说道，“你要努力引导子汐，改变子汐来生的轨迹。”

“你也要信守承诺！”

“一言为定。”

……

画面如纸屑一般飘散消匿于无形，凌子汐从白墨衡的识海中醒来，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白墨衡的识海有个破洞，为什么重紫说只有自己才能救白墨衡。

因为，自己身上，有着白墨衡的的一片魂魄。

白墨衡被盛南辉自爆所影响，不仅影响了身体，还影响了识海中的隐患。

凌子汐望着白墨衡苍白的睡脸，一行清泪落下来。

原来，自己的穿书，根本就是白墨衡为了救自己，而设定好的……

而且，他说，要用这一生给自己一个答案。

“系统！”凌子汐胸口起伏，在脑海里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