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那次机场,他们也遇不上。
容冬默默点头,眸光又一次倾注在他身上,周沸雪穿着医院的病号服,领口微敞,锁骨可见。许是她眼神太过专注,周沸雪抬起未扎针的手拢了拢衣领,慢慢扣上,“别看了,不好看。上面还有你咬得牙印。”
“牙印!”容冬睁大了眼,“我小时候咬过你?”
“你又不记得了,那群人怕我们不听话,故意说要撕票,你害怕极了,抱着我埋在我颈侧,他们一凶你就哆嗦,最后还咬了我。”周沸雪说着也顾不上害羞,扣好的扣子又解开,拉开右侧的锁骨给容冬看。
“你咬的,只有印记了。”
容冬离地远看不仔细,起身走近,距离他半步远停下,顺着他手看过去,冷白皮肤上确实有一个印记,微红,不仔细看看不太清。她想了想,好像是有这回事,当时她太害怕了,咬得厉害,他锁骨都出血了。
“还疼吗?”
“不疼了。”周沸雪拢好衣服,垂眸笑了笑,它的存在就是让容冬牢牢记得他。
如果说一开始容冬对周沸雪还存疑,现在一点不怀疑了,周沸雪就是她的小哥哥。容冬感觉心里某个看不见的大石头稳稳落了地,她深吸口气,让他躺下休息,自己顾着挂水瓶,周沸雪乖乖听话,笑意不止。
清晨,天色明亮。
周起寒揉着脖子睁开眼,腿曲地难受,入目所及是雪白的屋顶,周围环绕消毒水气味,他皱眉,习惯地去推眼镜,却推空了,鼻梁上空空如也。他坐起身子,看到自己的穿着,灰蓝色竖纹病号服,半露的手臂插着留置针。
他怎么在医院?
他记得,昨晚应酬结束回了柏庭后,洗了澡,然后突然想联系容冬,接着……他想不出来。又被占据意识了。周起寒拢起眉头,注意到不远病床上拱起的弧度,病房里还有别人?他揉着脖子起身,朝病床走去。
病床上人蜷着身子,脸埋在被子里,漆黑的发散在纯白枕面上,俏皮温婉。
周起寒太阳穴抽抽得疼,怎么有点像容冬,他走近些,探手把被子拉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人半张脸,浅浅的呼吸均匀无比,真的是容冬。
他心沉了沉,收回手。
容冬不知道昨晚什么时候睡得,醒来却发现自己在床上,她脑袋懵了懵,余光瞥见一抹身影,立在窗前。窗帘半开,照进来的光线并不强烈,她注视着,蓦然想起上次她生病,周起寒也是这个样子。
“周总?”她不缺定道,窗前人动了动,没有立即回头,也没有回应。
她拍了拍脑子,真是睡糊涂了,这是医院,他还穿着病号服,怎么是周起寒。
“不好意思,认错人了。”容冬从床上下来,问他,“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周起寒依旧没动。
容冬搓了搓眉心,“我怎么睡床上了。”
他过于沉默,容冬奇怪地走过去,他脸上的红疹消掉不少,肿也消了,颜值回归。
“好多了,胳膊上呢?红疹消了没?”容冬关切问,低头去看他胳膊,结果看了个寂寞,昨夜卷起的袖口放下,遮过腕线,再往上看,病号服的扣子直接扣到最上,气质冷然,要不是没带眼镜,她都以为是周起寒。
“消了。”周起寒偏头,微冷的视线落在她脸上,“你竟然守着别的——”
他抿紧唇,改口:“你守了我一夜。”
容冬听他说话语气着实愣住了,太像了,谁能告诉他,早上的周沸雪声线为何如此接近周起寒?她都快分不清。周起寒现在心境冷静不了,光是想到她愿意守着周沸雪,心又乱又气,凭什么!明明是他女朋友。
“我总不能放你一个人在医院啊。”容冬不疑有他,打算去看时间,她今天还要去工作。刚转身,手腕被拽住了,周起寒五指紧扣在她腕上,拽着人靠近自己,反身压在窗柩上,冷然道,“你就这么放不下他?”
“……”
容冬被突如其来的压制慌了神,反射性的向后仰去,“你在说什么啊?”
她仰,他进。
距离骤然拉近。
容冬不明所以,周沸雪突然就具有了进攻性,偏向于了周起寒给人的感觉。
她动手推他,“靠太近了。”
周起寒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又或者是占有欲作祟,亦或是游戏太过深入,他擅自以为容冬是他的所有物,哪怕他坏,他利用,也决不容许别人对她有其余心思。说到底,他和周沸雪比,从来就没有过真心。
“容容。”
“……”容冬几乎用了吃奶的力气,动不了他分毫,腰抵在窗框上很难受,偏他又靠得极近,昨天还想他有分寸,现在看分寸喂狗了吧。眼见他还不动,盯着自己也不知在想什么,她皱眉轻斥,“周沸雪!”
这三个字犹如一记闷拳打在他身上,对啊,他现在是周沸雪,她守得是周沸雪,和他无关。他是周沸雪,近不了容冬,他感到无比的庆幸。
容冬反抗激烈。
周起寒顺势压紧,面容突然逼近,吓得她屏住了呼吸,“你要做什么?”
“容容。”
“你知道标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