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怠了几日,楚宴的身体仍旧养不好。
楚宴下了旨,命三公协助信王管理朝政。
一时之间,朝中掀起了轩然大波。谁都知道当今陛下没有子嗣,就连后宫也是空荡荡的,当初曾有大臣以死相逼,想让楚宴选妃。而楚宴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那就让他去死好了。”
那一刻,大臣们就知道,这绝不是一个可以让他们拿捏的君主。
不过楚宴下旨让信王接管朝政,如今陛下这般,莫不是暗示下一任的帝王会由信王继承?
众人揣测着圣心,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楚宴却完全不理那些,近来自己咳血咳得厉害,他也恍然间明白了自己时日无多。
外面站着侍卫,楚宴有些头疼的随意点了一个:“你,进来。”
听到楚宴的吩咐,外面的侍卫连忙低着头:“陛下有何吩咐?”
“日日昏睡,身子乏得很,朕想去远处走走。”
侍卫一愣,想起林瑾之的吩咐,是想让楚宴好好休息的……
“怎么?朕吩咐不动你?”
听到楚宴口中的不满,侍卫连忙跪了下去:“奴才不敢!”
楚宴一看他噤若寒蝉的模样就觉得头疼,以往楚宴是希望别人对他惧怕的,这样他就不用想起幼时那些事情。而现在楚宴看见别人这样子,总觉得无比乏味和厌烦。
“起来,别跪在地上。”
“……诺。”
“去,传朕的旨意,朕要去寒山寺一趟。”
他亡母的忌日快要到了,自楚宴当了皇帝之后,每年都会去寒山寺为亡母祈福,年年如此。
侍卫低着头,连忙去办楚宴所吩咐的事情了。
午后,外面逐渐暖了起来。
楚宴在屋内看书,韩铮屏退了宫人,缓步走到了里面。
在看到韩铮的时候,楚宴的脸色都变得苍白:“你没死?”
韩铮不复当初的憨勇之态,冷硬的脸庞满是疯狂:“臣的确没死,还要多谢陛下的不杀之恩。”
楚宴冷笑了一声:“朕的确没杀你,可朕记得自己刺得极深,你不该好得这么快。”
韩铮胆大包天的拉过了楚宴的手,让他的手摸在自己的伤口处,一点,一点,按压着那个地方。
最后……鲜血渗了出来。
楚宴的脸色一变,韩铮却满是柔情的望着他,仿佛一点儿都不觉得痛一样:“微臣的确还没好,只是想着要见陛下,便迎着痛赶来了。”
什么叫迎着痛?
楚宴气不打一处来。
可韩铮仍不肯放手:“陛下让臣痛,臣便痛给陛下看,陛下不是按着臣的伤口?只消拿手指戳两下,就能让臣痛得冷汗直流,为何不这么做?”
楚宴看着他,韩铮的眼底满是执着。
他倒吸一口凉气,对韩铮说道:“……你疯了!”
韩铮的笑容就像是哭了似的:“臣只是想让陛下知道,臣的命就握在陛下手中,陛下随时可以拿走。”
楚宴盯着他,似乎在判断他话语之中的可信度。
而韩铮却闷闷的说了一句:“陛下不是许诺微臣,倘若微臣能挺过来,之前的事情便一笔勾销?”
楚宴心头震动,他竟是为了这种可笑的理由,虽然身受重伤却要撑着过来见他?
“……朕知道了。”
韩铮不由睁大了眼,呼吸急促:“陛下是……是认了臣了吗?”
“你都把性命这样托于朕,若再认不下你,朕岂非是个昏君?”
韩铮笑了起来,便放开了楚宴,他起初强撑着来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
楚宴见他还跪在地上,便轻声道:“起来罢。”
韩铮冷汗直流,起身的时候眼前一黑,便径直的倒了下去。
正巧,楚宴就在他前面一点不远,韩铮便直接的倒在了他的怀中。这一变故让楚宴直接有点懵,演技都没上来得了,而那方,正好有小太监带着林瑾之走了进来。
楚宴:“……”
系统:[……]
[听我说!听我说!这次真不是我皮!]
[呵呵。]
[窝草,这韩铮昏迷前还要污一把我!给我来个助攻!]
[……什么助攻?]
[给林瑾之带带绿帽。]
系统捂住了自己的小心肝,觉得自己好像有那里坏掉了,竟然有点想欣赏一下接下来的大戏。
“陛下和韩铮……是在做什么?”林瑾之的脸色阴郁极了。
这个时候的楚宴根本就不会解释,顺水推舟最好,正如了他的愿:“正如你所看到的那样。”
两人太过针锋相对,直把领人进来的小太监给吓得屁滚尿流。
他的腿哆嗦了起来,有些站不直。
林瑾之紧咬着牙:“滚!”
小太监直接就滚了出去,生怕殃及鱼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