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一愣,本想放开楚宴的衣袖,可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太好,他忍不住沉溺。
越是留在这里,他心里就越是把沈青阳和楚宴两个人做了对比。
一个外热内冷,一个外冷内热。
谁好谁坏,答案一目了然。
“也许有那方面的原因吧。”江淮低下了头,“我更害怕的是,一直以来坚信的东西全是虚假的。”
“那就去找出真相。”
江淮呼吸微乱,楚宴只一句话,就让他慌乱的心镇定下来。
刚才来这里的时候,耳边还不断出现嘈杂的声音,那些心底的声音一直在指责他为何还不动手,再想到沈青阳,他整个人都十分难受。但只要到师叔的身边,他的心就完全静了。
那是种安心感,让人觉得幸福。
“师尊,我能抱抱你吗?”江淮希冀的说出了这句话。
楚宴完全没觉得什么不妥,他的师徒观早就被苏墨垣给扭曲了,看见徒弟心境不稳,反而主动开导,让后主动抱住江淮。
这个动作,让江淮脸色微红。
“我还以为师尊会训斥我不顾尊卑。”
“徒儿,别忘了我们是魔修。”楚宴理所应当的说。
魔修?
以前对这个词深痛恶觉的江淮,此刻第一次觉得这个词没那么令人讨厌了。
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江淮看向了笼子那边,朝傅云萧做着口型——抱歉了,你的师尊还要借给我几天。
傅云萧胸口狠狠起伏,手一直紧紧的捏着笼子,回以江淮口型——混蛋,谁要把师尊借给你!
只是江淮却朝楚宴这边缩了缩,眼神闪烁没有再回话。
傅云萧的手心终于钻出了一缕蓝色的火焰,只可惜这火焰细小得让人看不见。
这不过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傅云萧只觉得放在师尊腰间的那只手是这样刺眼,很不可思议的是,他此刻的心情倒是十分平静,只是脑海里却不断联想着怎么对江淮下手,如何烧掉他的灵骨,将他的神识一寸寸的碾压。
江淮,我一定要杀了你。
在这之前,他已经受够了自己的弱小。
—
第二天一大早,楚宴便去了落沉宫。
落沉宫位于魔宫三十六宫的最高处,在云层之中,堪比仙宫。
魔宫许多外门弟子已经对苏墨垣这个爱好吐槽了好多次,以前哪个魔尊不是把魔宫弄得血煞满天,尸骨纵横,一看就非常有唬人的气势。
而现在他们魔宫比那些正宗的修仙门派还要有仙气儿,这就让人非常不能接受了。
所以他们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一届的魔尊不行啊。
当然这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谁都不敢真的说出口。毕竟苏墨垣的实力强悍,为人更是喜怒无常,要是他一个不高兴,小命都要没了,谁还担心审美啊。
等楚宴御剑登上落沉宫的时候,月冥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
楚宴一身淡蓝色衣衫,御剑而来的时候不像是个魔修,反倒像个正派似的。
她心底十分嫉妒,自己在尊上身边待了那么久,却还不如一个外人。
“师尊呢?”
“已经在里面等候您多时了。”
楚宴淡淡的嗯了一声,便径直的朝着里面走去。
月冥捏紧了手,想起近来苏墨垣对自己的态度,她越发的难以接受。她仰慕苏墨垣,就算是当一个鼎炉也无所谓,可为什么尊上就是不肯多看她一眼?
以前苏墨垣对楚宴的态度她尚且能忍受,她能明白那对于苏墨垣来说不过是个玩意儿罢了。
可现在的苏墨垣对楚宴的态度却越来越让她不能接受。
“碧落草……只要偷出最后的碧落草,不让他的脸恢复,尊上是不是会恢复成以前……”月冥喃喃自语。
“不若我们合作?”
“谁!”月冥如梦初醒,戒备的朝四周望去。
而在她眼前的,却只是一只纸鹤罢了。
落沉宫里有结界,这东西是怎么绕过结界进来的?
月冥如临大敌,抽出了自己的武器:“正派奸细?”
纸鹤里面发出了一个声音:“我想要碧落草,而你不想让碧落草全都给林清寒,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出入这落沉宫?”
要知道,这落沉宫的结界可是由苏墨垣亲手布下的。苏墨垣准确的来说是阵修,由他亲手布置下的结界,怎么可能出现正派的东西。
所以月冥在看见纸鹤的时候第一瞬间是戒备,害怕这是苏墨垣怀疑她的忠心而专门派人来试探。
似乎知道他所想,纸鹤拍动着翅膀,飞到了月冥眼前:“我知你疑虑,不过这术是魔宗秘法,能完全隐蔽气息进来。”
“我不信。”
“飞音术你可有听说过?”
月冥眼底满是震惊,这不是千年前失传的术法吗?
当他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月冥已经信了一半。
“和你合作我能有什么好处?”月冥眯起眼,“别把我当傻子对待。”
“让林清寒再一次众叛亲离,不仅受正派唾弃,也受魔宫唾弃,如何?”
月冥垂下了头:“你真的有办法?”
“就看你信不信了。”
月冥收回了武器,单手捏紧了纸鹤,脸上一片淡漠:“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