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峥笑笑，偏头看了眼坐在自己身边的路易。他侧过头，压低声音，“我还以为，你签了名，就要还给她们。”

路易本在阖眼假寐，听到郁峥这话不禁抬头，一双灰蓝色眸子定定地盯着他的脸，“我倒是想，但你不是不同意吗？”

“……嗯。”郁峥无奈地点头，伸手扯散了路易盘在胸前的手臂，把人手掌给拽住，拖到自己膝头上，“没办法的，赛期内嘛。”

路易没答话，只看着窗外。

“刚醒过来的时候，总想着要自己上场，好好打比赛，想着要打出成绩。现在……怎么现在队才组起来，职业赛打了个开头，就想着什么时候找到合适人选，来顶我的位置。”郁峥叹了一声，自嘲地宽解。

他确实是这么想的。最开始的时候，他只想着怎么重回自己熟悉的领域。结果这缘分挡不住，也无法提前预知，就与事业多多少少产生了些矛盾。

路易一愣，骤然转头，凑近郁峥，仔细辨认完他的眼神后，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凑上了郁峥的嘴，不轻不重地啄了一口。

“我说笑的。”路易顿了顿，“我不急了，你啥时候给我名分都行。”

郁峥听到说笑二字还在犹豫，但听到路易说名分，当即就笑了出来，抓着路易的手也紧了紧。

路易五根手指支棱在郁峥手掌外，在被欺凌了一番之后，也不甘示弱地反客为主，把郁峥的手收进了自己掌心。

郁峥摩挲着路易手指和手背相连的那排骨节，在每个凸点一一按过，然后发现路易原本干燥的手渐渐潮湿起来。

郁峥挑眉，刚想开口，就听到了前方座位上大草莓叫他的声音。他反应很快，瞬间抽回了手指，还没来得及收到自己扶手上，就看到大草莓攀着大巴椅背往后看来。

“大鱼，我们等会儿聚餐如何？重庆火锅？茶餐厅？苏杭菜？”大草莓满脸期待，“好不好嘛，我们聚着出去浪一次？”

郁峥一笑，瞥了路易一眼，嘴上答着，“行啊，再到比赛就是下周了。既然你们想要，那放松一次的时间还是有的。要吃什么你们商量，我们都行。”

“谢谢老板们！”大草莓原本想比心，结果比了个不伦不类的猴屁股，嬉笑着退了回去，一点都不觉得郁峥代路易拿主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郁峥笑着摇头，“还想着回去做一下赛事盘点。”

路易勾唇，抬手扯了扯郁峥脸颊，被郁峥避开之后，又牵上了他的手。

两人这排座位又陷入了安静，两人刚想靠着休息求个片刻安稳，不期然地前排有俱乐部的工作人员笑闹出声，“大鱼，路易，你们被做成视频啦！噗哈哈哈——”

那一串肆无忌惮、笑意万分的哈哈哈传遍了整个车厢，吸引住了全部人的注意力。

郁峥还未完全闭上的眼再次睁开，手搭上前方椅背，看着自家俱乐部里年轻员工逆着车行方向风风火火跑来，举着手机往他脸上凑。

只见屏幕里穿着同款服饰的两人靠得很紧，在熙攘的人群里笑得恣意。他们配合着签名、合影，然后高个的把签名纸递出去，避开了周围一圈高高跳起欲争欲抢的粉丝们。

视频进度过了一半，出现五个排列在一起的签名。各不相同的字迹慢慢浅淡，只留下最前面的两个名字，以及一颗心。视频结尾，只留下句台词——电竞史上最养眼西皮，尽在大山姆职业赛！

视频播放完后自动退出，手机屏幕上偌大的动态下依然累计了六位数的浏览和好几万点赞。

郁峥哑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连路易凑过来覆在他肩上都没发现。

“老板你们要火了怎么办？这怕不就是传说中的C位出道？”工作人员早就知道鱼鹿两人的好性格，开无伤大雅的玩笑他们也不会生气。

“……可以，可以。”郁峥哭笑不得，他完全没想到现在粉丝这么开放。

“什么时候发的？刚才吗？”路易专注地看着视频动态。

“五分钟前，还是咱们官方号被圈了，我们这才注意到。”工作人员点头，“老板，这个要处理么？会不会放着有影响？”

路易沉默了一秒，偏头看郁峥，“要处理吗？”

郁峥与路易对视一眼，所有所思地收回视线，对着工作人员摆了摆手，“不用吧，大家开心就好。”

员工点着头推了回去，脸上还带着嘻嘻笑容。

郁峥摸了摸自己鼻梁，忍住了自己想要再去看看视频的冲动。才坐回座位，还未来得及有下一步动作，就听到隔壁传来的音乐声。

十分熟悉，就是几分钟前视频里听到的中国风电音。

他不敢置信地回头，入眼就看到路易歪着身子，靠在他椅背边缘，双手捧着自己手机，全屏在看着粉丝制作的那个视频。

“……”郁峥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该吐槽还是表扬，愣了片刻，终于忍不住凑了过去，窝进路易肩膀，仔细开始看起了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