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叶琢在一片鸟鸣声中醒了过来,起身将衣服穿好,再把门打开。不一会儿,秋月和秋菊便抬着一桶热腾腾的水进来,伺候叶琢沐浴。
“咦,我怎么听到二房老太爷的声音?”洗了澡穿上衣服,叶琢听到院子传来的声音,奇怪地问。
“嗯,好像是呢。”秋月侧耳听听,“我去瞧瞧。”说罢,便开了门出去。不过一会儿,回来道:“还真是二老太爷。他正问大老太爷可还差钱,有没有要他帮忙的地方呢。”
“噗。”叶琢笑了起来,“咱们家老太爷怎么说?”
“大老太爷将他臭骂了一顿,问他昨天到哪里去了。”
“祖父太耿直了些。要是我,我就问他借钱,最好借上一千两银子,让他感觉肉疼。”叶琢懒洋洋地往榻上一躺,让秋月用布巾将她的头发抹干。
“对啊,谁让他昨天不闻不问的。”秋月道。
不一会儿,叶琢又扬了一下眉:“听,吵起来了,好像是祖母的声音。”
她的话声刚落,便听见一阵脚步声往这边来,然后到她门前不远处停下,叶予章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琢儿,琢儿,是叔祖父来了。你出来,叔祖父跟你说几句话。”
“琢儿,别理这无情无义的东西。昨天咱们家遇上大祸,他倒是不见踪影;这会子却想着叫你给他设计和雕琢玉料,想得倒美。”关氏道。
“大嫂,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昨天和家明去南云城了,不在家,回来时都已是深夜了。我回来后一听家明他娘说起这事,担心得一晚没睡,早上一起来我就往这边跑了。”
“你这话哄鬼呢?”关氏嗤笑道,“别装了,有人昨天都看到你了。不过,你说一夜没睡我倒是相信,那是在想着如何计算我家琢儿给你干活儿呢。”她虽然不知道叶予章在不在家,但依她对这个小叔子的了解,叶予章的话她半个字都不信。
“唉,我不跟你说话。”叶予章似乎生气了,扬声道,“琢儿,你虽然过继到大房了,可身上还流着我二房的血呢。我可是你的亲祖父,血浓于水,就算你过继到这里来了,也依然是我叶予章的亲孙女。我和你祖母,还有你父亲,或是整天掂着你呢。只是碍于你现在的祖父、祖母,这才没有过来看你。你现在可起床了?要是起了,就出来吧。跟我过那边府上去玩玩,跟你祖母和父亲说说话。叶琳上次很不懂事,被我打了板子关起来了,这回啊,我让她给你跪下道歉。”
“琢儿……”关氏一听就急了,生怕叶琢被叶予章哄骗了去,正要开口说话,却被叶予期劝住了:“你别急,琢儿可不是三岁小孩子,哪里会这么三言两语被哄了去?”
叶琢抬眼看向秋月:“去,就说你家姑娘生病了,起不来床,恕不能去陪叔祖父说话聊天。”
秋月放下布巾,开了门迅速闪身出去,再将门关上,声音清脆地把这话复述一遍。
这一说关氏却先着急了,扬声道:“琢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来,让祖母看看。”说着就往里闯了进来。不过她还算细心,一进门就又把门给关上了。
关心则乱。叶琢丝毫不觉得关氏这行为莽撞。她抬起手来,对关氏笑着摆了一摆手。
关氏见她脸色红润,精神也不错,放下心来,嘴里却嚷嚷道:“哎呀,琢儿你这头怎么这么烫?”走到叶琢身边坐下,拉着她的手,担忧地低声道:“以后,可怎么办呀?”
叶予章虽然不是东西,没奈何,他却是叶琢的亲祖父。就算叶琢过继过来了,这血脉相承总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所以叶琢并不能像她那样,口无遮掩地跟叶予章吵。叶予章要她给二房做玉雕,叶琢除了装病,还真没什么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