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杜浩然跟着瑞王爷早出晚归。只早上在家里吃早餐,然后就不见了人影,直到晚上就寝了才一身酒气的回来。
第二日晚上,见他沐了浴之后,目光清明了很多,叶琢一边递茶给他,一边问道:“你明天也要出去吗?”
“事情已办得差不多了,明天可以不必出去。”杜浩然接过叶琢给他醒酒的浓茶,一饮而尽,抬起眼问,“有事?”
“明天是秦姐姐的忌日,而且她的坟就在京城郊外不远的地方,我想去祭拜她一下。”叶琢道。
她前世咽气之前,就交待了陪嫁的嬷嬷,不要把她葬到云家的祖坟处,她不想跟云泽安合葬。后来也不知是如何安排的,想必她死后哥哥秦景明大闹了一通云府,她的尸身被带回了京城,葬在了秦家的祖坟地里。
而陈四传回了消息,云泽安并没有去拜祭她的意思,所以她决定明日去一趟秦家祖坟,会一会她的哥哥和嫂嫂。
如果杜浩然能够陪她去,那是再好不过了。他跟秦景明,也可以套套交情。有他这个郡王爷的身份在,秦景明也不会怀疑他们企图不良。
再说,有杜浩然陪着,也免得瑞王妃不放心,唠叨着不让她出门。
“嗯?”杜浩然转头望向她。静静地注视了她一会儿,他才道:“如果你想去,我陪你去。”
“太好了。”叶琢高兴地道。
她的计划,少不得杜浩然配合,便道:“近来云泽安可能会有所行动了。”说着,把陈四那天说的话和她自己的分析跟杜浩然说了一遍。
杜浩然冷哼一声,杀伐之气四溢:“哼,不管是我,还是卫国公,也不过是想压着他,不让他升官罢了。只要他好好的做事,过得这年把,我们自然没有那精力去跟他计较一辈子。可如果他有这样的恶毒心思,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我正是这样想的。”叶琢道,“所以我有个计划,可以借刀杀人。刀呢,就是那云泽安;而人呢,就是那大公主。”
“哦?夫人有何高见?”杜浩然问道。
“附耳过来。”叶琢向他招了招手。待杜浩然凑近,便“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地跟他说了一通。
“夫人妙计。”杜浩然看向她的眼眸一下子变得晶亮。
叶琢开始还担心杜浩然嫌她太过富于心计,此时见他眼中除了赞赏,再无其他,这才放下心了。
“晚了,歇息吧。”杜浩然道。
“嗯。”叶琢也不叫秋月,自己把炕上的东西收拾了,将被子铺开,卸了头上的簪子。转身见杜浩然躺下了,便吹灭了灯,也睡了下去。
可她这刚躺下,身子一轻,便被杜浩然揽进了怀里。
“身体没事了吧?”杜浩然吻着她,轻声问道。这两日,能看不能吃,可把他憋坏了。
感觉到他的欲望,叶琢羞涩地“嗯”了一声。
虽然这一声跟蚊子叫也差不多,但听到杜浩然的耳里却如同冲锋的号令一般。不一会儿,屋子里就响起了旖旎的声音……
第二天,叶琢听得陈四回报说秦景明夫妇俩出发了,便也跟杜浩然动了身。乘着马车足足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城外的秦家园陵。他们在园陵外面下了马车,往里走了大概一盏茶功夫,远远地就看到秦景明和何雅静夫妇两人,还有十一岁的侄儿、八岁的侄女,都穿着一身素色衣服,带着几个下人正在那里焚烧纸钱。
不知不觉中,叶琢停了下脚步。看着远处那个穿月白色长袍的男子,眼泪夺眶而出。
哥哥,这就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她上辈子并不亲近、沉默寡言的哥哥!
当她凄然死在异乡,是他去将自己收裣,将尸身运回,不顾家族的反对,排除众议,将她葬在了这秦家的祖坟地里,避免了她成为孤魂野鬼;是他在她死后为她讨回公道,夺回她的嫁妆,用它们安顿好她的奴仆,再将害她的负心郎打回原形,为她出了一口闷气。
而今,又是他心里惦记着她这个无福的妹妹,每年忌日都到坟前来给她烧纸点香,带儿女来祭拜于她。
她秦若彤上辈子是修了怎样的福缘,能让她拥有这样的好哥哥?
可惜啊,她有眼无珠。不光错看了云泽安那个负心郎,还跟这样的好哥哥心存隔阂。
这一刻,叶琢甚至有一种冲动,她想把自己重生的秘密告诉哥哥,然后跪倒在他的面前,请求他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