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雅静却挣扎着自己爬起来,叶琢只得跟那丫鬟一起扶她坐了起来。
如果叶琢还呆在这里,何雅静势必得陪着,不好自顾自地去休息;而且叶琢也感觉今天自己比较失态,心中不安。
见何雅静想要站起来,她忙按住她的肩膀,道:“你先别多动,还是静躺着多休息的好。今天出门前,婆婆还叫我别在外面呆太久。如今我出门也有一个多时辰了,该回去了。何夫人好好休息,哪天得闲我再来看你。”
“那我就不留你了,哪天有空再过来玩。我说要做的春萝饼还没做给你吃呢。”何雅静也不强留。
又叮嘱了两句,叶琢这才由何雅静那个丫鬟领着,出了院门,朝外院走去。并让人去通知杜浩然。待她走到门厅时,杜浩然早已在那里等着她了。
待叶琢到马车上坐定,便开口问道:“怎么样?卫国公答应了吗?”
杜浩然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他没有立刻答应,看那样子,他是不想陷入我们与聂贵妃一派的争斗中去。不过对于我们的提醒,他甚是感激。”
叶琢默然。她前世的兄长,她自然了解。秦景明一向不喜欢搅和进这些派系斗争之中。他是个居家好男人,只喜欢呆在自己家里,静静地看书、画画、写字。也正是他的平庸,前世眼高于顶的她,真没把这个庶兄看在眼里。现在看来,这其实是哥哥的处世之道。守业,还得像秦景明这般才好,起码不会惹上祸事。否则,云泽安的计谋没准早就得逞了。
“其实,我们这次的事,是可以不告诉卫国公夫妇的。只要在云泽安出手的时候,救他们一把就行了。你为什么一定要征求他们的意见呢?现在他们不答应,我们这件事,就没办法做下去了。”杜浩然看了看叶琢,忍不住道。
“我也知道……”叶琢望着车外的风景,叹了一口气。她也是出于对秦景明夫妇的感情与尊重,才多此一举。
杜浩然沉默了一下,忽然问道:“琢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啊?”叶琢一惊,转过头来看着杜浩然,“何出此言?没有的事。”
杜浩然目光深邃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而此时本来躺在炕上有气无力地何雅静,早已回到了正院自己的屋子里,正悠然地喝茶。
秦景明匆匆送了杜浩然回来,看着妻子问道。“听说你又发病了,没事吧?上次王大夫的药吃了那么久,我以为你好些了,没想到又发病了。”
何雅静摇摇头,却不接这话题,转问道:“靖安王找你,可是有事?”
秦景明便将杜浩然所说的事说了一遍。
何雅静默然半天,忽然道:“答应他。”
“什么?”秦景明愕然地看着妻子,“如果这事做得不成功,不光你的名声受损,我们就会陷入到派系斗争中去。”
何雅静抬起眸子,静静地注视着丈夫:“对于靖安王妃,你怎么看?”
秦景明奇怪地看了妻子一眼。她今天说的话,怎么跳跃性这么大?平时说话可不是这样的。
不过夫妻俩相濡以沫十几年,感情深厚。而且何雅静明明患有心疾,还挣扎着给他生了一双儿女,秦景明对她既敬又爱,还无比的宽容。
他想了想,如实答道:“怎么说呢?在她身上,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明明她跟若彤长得不像,但看到她,总感觉像是看到了若彤一般。这种感觉,很是奇怪。”
何雅静点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
她抬起眼,注视着丈夫:“你不知道,她看到文嬷嬷和柳絮,似乎很激动,一口就能叫出她们的名字,文嬷嬷和柳絮却说从未见过她。而且,我还试了她一试。”
说着,将自己假装心疾发作,叶琢及时施救以及让文嬷嬷去摘芦荟的事说了。
“她叫我嫂嫂,而且还知道我身上有药,知道给我服几颗,又知道阳春苑后面种着芦荟。”何雅静平静地叙述着事实。但熟悉她的秦景明却知道,妻子此时并不平静。
“景明,你说,她会不会就是若彤?她没有死,她转世了。这世上,不是曾有过转世的传言么?那彬州城里的一个人,被人打伤,本来已没气了,忽然就醒了过来,嘴里却说的是吐蕃的话,还一个劲地说要回吐蕃去。”何雅静说着,却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身体一个劲地发抖。
秦景明连忙搂她入怀,拍拍她的背安慰道:“别怕别怕,那只是传言。再说,就算她是若彤,她也不会害我们。要不是他们提醒,咱们就要遭那云泽安的陷害了。到时候你名声尽毁,没准咱家还被栽赃判以谋逆罪,满门抄斩,光想想这些,我就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