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舒桥也只好故作淡定的给郁柏丞介绍:“这位的确是我今天的相亲对象。”
“相亲?”郁柏丞终于开口了,目光紧紧地盯在舒桥的身上,似乎想把确认他是不是认真的。
林珰也许真的就是个二百五,他忙不迭的招呼郁柏丞坐下,转头让服务生跟着上菜,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舒桥在心里叹气,转移了话题:“你怎么在这?”
“吃饭。”郁柏丞简洁的回他,继续在相亲这个话题上打破砂锅问到底:“为什么要相亲?”
虽然郁柏丞这人平时就是个没什么情绪起伏的人,哪怕就是在他面前跳楼,他连个眼皮都不带眨,但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却怎么听都有种质问的意思。
舒桥于是就笑了:“我为什么不能相亲?”
“离婚了,我俩就都是自由人,再婚不是很平常码?”
郁柏丞的面上没什么表示,可眼里却有些波澜,舒桥的话也是事实,他的确无权过问前夫的私生活,毕竟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了婚姻关系,对方愿意相亲还是单身,他都管不着。
气氛一下子冷了起来,林珰悄悄看了看这对原本的佳偶,清了清嗓子说:“你们怎么跟陌生人似的?不是刚离婚吗?”
“婚姻关系本来就有很多种,同床异梦的又不在少数。”舒桥平静的说着,“要是感情深厚彼此情浓,也不至于离婚。”
郁柏丞的眼皮抬了抬,似是这句话哪里触到了他。
这顿饭吃得实在奇怪,舒桥绝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能处在这么尴尬的境地,和二百五相亲对象以及刚离婚的前夫坐在一张桌子上,就算饭菜再如何精致可口,恐怕也没什么胃口欣赏。
舒桥抓紧吃完,想着把这俩人都打发了,鉴于林珰比自己小,这单他买,但是买完以后就不要见了。
林珰也察觉到舒桥的态度,没敢再乱说话,捅了篓子后跑得比兔子都快。
“好了,饭也吃完了,你回去吧。”舒桥懒洋洋的靠在路边的梧桐树旁催他,“都九点了。”
郁柏丞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沉静的看着舒桥,忽然问道:“你真的打算再婚吗?”
“是啊。”舒桥张口说瞎话,“我还这么年轻,难道要一辈子单身?”
郁柏丞被他的坦诚噎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我们为什么会走到离婚的地步?”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初夏的晚风带来丝丝凉意,郁柏丞站在高大的梧桐树下,昏黄的路灯却将他的脸照得分明,也照亮了他眼里的困惑迷茫。
这也是他们离婚快一个月来,他第一次直白明确的向舒桥问出这个问题。
舒桥本以为,他或许不会问他,没想到郁柏丞却总算想起来了,“你觉得会是什么呢?”
“你说跟我过不下去了。”郁柏丞低头看他,眼波深邃漆黑如墨,叫人看了心里发寒,误以为他很不高兴,“那一定是我的问题。”
“我只是想问你,我的错处真的就无法弥补吗?”
“我一直以为,我们很合拍。”
舒桥又笑了:“你知道自己有问题,却不知道问题在哪,还说我们合拍?”
“郁柏丞,我听大哥说你们家小时候养过一只猫,那只猫还是你从外头带回来的,家里人一开始不同意养,因为那只猫太野了,总是会抓伤别人。”
“后来没多久,那只猫果然跑掉了,再也没回来过。”
“可是你好像一点都不难过,冷淡的就好像那只猫从来没出现过。”
“我有些好奇,当初你是怎么想的呢?”
郁柏丞不懂他为什么在这时候提起陈年旧事,不过还是如实回答了:“它要走,为什么要留?”
“我只是把它带回来,不代表我就要为它付出什么。”
舒桥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渐渐地收敛了笑容,淡漠的说:“是啊,你没必要为他付出什么。”
“这就是我为什么跟你过不下去的根本原因。”
郁柏丞还是不懂:“不是在说离婚吗?和那只猫有什么关系?”
“或许你真的应该接受治疗。”舒桥轻声道,“郁柏丞,那种东西没什么可抗拒的,是人就会生病。”
郁柏丞皱眉:“我这样没什么不好,多余的情绪只会让我无法沉下心来搞实验。”
舒桥无语,“那我们就无话可说了。”
他们两人站在路边沉默的对峙着,似乎谁都没有屈服,最终还是舒桥率先转身离开,他觉得自己跟郁柏丞那样的家伙较真,一定是他傻逼了。
而郁柏丞这次没有挽留他,就这么静静地任他离去。
在街头越走心情越不爽,舒桥干脆转道改去酒吧玩,可他刚过了街边转角处就敏锐的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什么人在跟踪他,听动静还不止一个。
舒桥冷笑,果然想什么就来什么,他现在正心头窝火呢,这就有不知死活的狗东西自己送上门来让他撒气了。
于是他酒吧也不去了,故意绕开那些灯火通明的大道,净挑没有监控和人烟的小路走,什么地方偏僻黑暗他就往什么地方去,吊着后头的几个替死鬼,七拐八拐的就拐进了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