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柏丞背着沉重的黑色双肩包抬头向上看了一眼,青石台阶层层叠叠延展而上隐没在顶端的云层中,乍一眼看上去仿佛无穷无尽没有尽头。
舒桥坐在他的身边累得满身大汗,纵然他体力好,可中午刚被那啥过,这会儿早就体力透支精疲力尽,汗水将他的头发都打湿了。
要不是同事们约好了不准任何人掉队偷跑,舒桥死也不想硬撑着来爬这破山,他的腿肚子都开始隐隐打颤,脖子后头被胶布贴上的咬痕还作痛。
想起始作俑者,他狠狠地又剜了郁柏丞一眼,越看他越不顺心。
郁柏丞再迟钝也知道他在生自己的气,可向来不擅长讨好人的他一时口拙说不来好听话,只好低头默默地把舒桥的腿放在自己膝上轻轻地揉捏,好缓解下他的酸胀疲惫。
“我要喝水。”舒桥大剌剌的把腿压在他身上,懒洋洋的颐指气使,就好像自己是那古代封建社会地主家的跋扈儿子。
而被奴役的郁柏丞二话不说从背包里拿出保温杯,打开盖子后才递给他。
“要冰的。”舒桥嫌弃的皱眉,不满的说:“大夏天40度谁要喝温水?疯了吗?”
郁柏丞不慌不忙的道:“刚做完,喝冰的对身体不好。”
“你听谁胡说?”舒桥好气又好笑。
郁柏丞一本正经的回他:“查过养生攻略。”
舒桥无奈的扶额,一时不知自己是该生气还是高兴,郁柏丞这家伙出息了,以前他可是对这种养生居家的事毫无常识的人,现在居然还知道这么多,甚至还会管起他来了。
郁柏丞一直坚持给他喝温水,舒桥也不好跟他犟,毕竟郁柏丞犟起来,谁都弄不过他,你跟一个只有一根筋的人讲道理,那不是自找罪受。
虽然是温水,可舒桥还是喝得开心,大半杯下肚后反而比冰水更让人身心舒服,他转头看着还在低头专心给自己揉捏的郁柏丞,坏笑着靠近他说:“你要不要喝?”
郁柏丞扭头,那双幽深的黑眸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良久才道:“我不渴。”
他的神情太过专注,以至于舒桥差点绷不住脸红,讷讷的把保温杯盖好放回去。同事们早就把他俩甩下一路奔着山上去了,也不知他们是哪来的精力,在这么炎热的夏日还能如此活力爬山。
眼下只有他们两人被落下,舒桥坐在老槐树的树荫下,和郁柏丞靠在一起,感受着山风徐徐,长长的舒了口气。
“要不是天太热,其实这样倒也不错。”
郁柏丞默默地听着他自言自语,跟着看了一眼前方,他的理科直A特性让他没办法像舒桥那样感性的享受这份静谧从容,但他也不禁认同他的观点。
如果舒桥能一直这么靠着他不离开,郁柏丞觉得很好。
舒桥转回头又看郁柏丞,见他剑眉星目俊美如画,忍不住感叹道:“老实说,你这副皮囊简直就是大杀器,太诱人了。”
郁柏丞顿了片刻,平静的说:“你觉得我的皮囊好看?”
“当然好看啊。”舒桥不在意的回道,“不然当年我是怎么一见钟情的?”
郁柏丞愣了一会儿,静默后又问:“那你现在也还喜欢吗?”
“你指的是这张脸?”舒桥抬手戳了戳他那张过分扎眼的英俊脸蛋,笑眯眯的调侃道:“我可真是太喜欢了,谁不爱美人?”
郁柏丞抿了抿唇,似乎是有些放心,“那就好。”
“怎么,想要以色侍君?”舒桥情不自禁的想逗他玩,郁柏丞那个表情太有意思了。
他只是开开玩笑,可郁柏丞当真了:“不可以吗?”
“只是一张脸就可以让你喜欢,那再好不过了。”
“只要你不走,喜欢什么都可以。”
舒桥脸上的调笑渐渐地消散,再也说不出一句玩笑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