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吹过,空气里传来臭臭的味道。
那味道很怪,好像是什么腐肉的味道,臭得熏人。
“公主,你,你还是别看了......”
婵娟在边上吐完,脸色苍白地跑回来,手忙脚乱地就要拉帘子。
可是已经晚了。
秦落羽已然看到了城楼上吊着的那个人,或者说,那副人形“骨架”。
“骨架”身上残余的肉几乎都被一片片剔开垂落,将断不断,几只秃鹫争相啄食。
那人显然在城楼上挂了数天,尸体腐臭不说,许多部位已然是白骨森森,显然被秃鹫啄食了多日。
秦落羽瞳孔紧缩,一股森寒之意,顺着足底蔓延而上。
这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竟然用这样残忍至极的方式,来折磨凌辱此人。
“卫将军。”
好一会儿,秦落羽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强忍着心头的恶心问,“城楼上吊着的那人,是谁?”
卫无忌声音平静地回答:“是仇禹。皇上下令处以凌迟之刑,曝尸十日。”
凌迟之刑,曝尸十日。
秦落羽感觉自己整个人好像大冬天被泡进冰水里过了一遍,从外到内的透心凉。
她收回刚才说没有多少惧意的话。她现在,真的还挺害怕的。
她忘了陵君行本性里有暴君残忍狠戾的因子,之前没对她发作,并不代表不存在。
秦落羽一下马车,就被直接送到了洛城行宫,婵娟没有被允许随行。
洛城行宫当日被大火烧毁了不少,半年过去,现在都已被修葺一新了。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大魔头故意的,她发现自己住的地方,竟然是当初她和他大婚的寝殿。
虽然房间里里外外都已大变样,但,一踏进房间里,秦落羽还是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当日大婚之夜的一幕。
数名大秦国将士为了保护她惨死当场,雷琮被詹少刚一剑穿心,满身是血地倒在她的面前。
秦落羽在房中坐了一会儿,明明是白天,可只觉后背都凉津津的。
好不容易捱到了晚上,总算有宫女送吃的进来,然后带她去了沐浴之地。
水池中洒满无数花瓣,花香袭人。
侍女说:“皇上让奴婢转达娘娘,娘娘这一路接触了不少人,皇上让娘娘务必好好洗干净。”
秦落羽:“......”
所以大魔头还有洁癖是吗?
她这一路接触谁了,就是接触又怎么了,这世上难道还有人出门不跟人接触的吗?
岂知侍女的话还没完。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了下一句:“皇上说,尤其,是这双给别人抹过药、送过药的手,更要多洗数遍。”
秦落羽:“......”
她给萧尚言抹过药,给翟暮送过药,他......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是在秦世定身边安排了眼线吗?这都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