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他却并不愿是在今日这种情况下。
他连勉强她都不愿,更不愿趁人之危。
女孩细声啜泣着,哭得愈发伤心。
陵君行眸光复杂地注视着秦落羽,半晌,方低声道:“秦落羽。”
女孩兀自哭泣着,没有抬头。
“朕就在外厅陪你。如果你太难受,可以......找朕。”
陵君行的声音冷清又低沉,在这寂静的房中听来,竟是有点无情的意味:“可是,你要知道,一旦你找了朕,便由不得你了。明日你醒来,不管怎生后悔,亦是无用。”
他也不管这些话,秦落羽听没听进去,抑或,听不听得懂。
只是将想说的话说完了,便转身要走。
秦落羽是听懂了他这些话的。
饶是她此刻被那滚烫灼得难受至极,脑子都昏昏沉沉的。
但她还是听懂了他的话。
她很想克制着自己不理他,可是,她做不到。
她仿佛被架在了火上慢慢烤,烈焰一点点灼烧撕裂她的每一寸肌肤,那感觉太痛苦了。
这个男人身上冷冽冰凉的气息,仿佛是她唯一的解药与救赎。
她知道自己不该说话,可是,在听到他沉稳的脚步声一点点远去,她身体里的火好像烧得更厉害了。
她不受控制地抬起头,望着男人的背影,呢喃着叫了一声:“皇上。”
陵君行顿住脚步回身,便见女孩的眼红得厉害,泛着薄薄的潋滟水光,又难受又可怜的样子。
她的眼神有些茫然,有些涣散,长长的黑发凌乱地散下来,向来白皙的脸颊滚烫绯红。
她好像在看他,又好像没有在看他,无意识地很轻很轻地开口,声音带了几分哽咽。
“皇上,”她轻声喃喃,眼泪如珠子般顺着脸颊簌簌滚落,“你抱抱我,抱抱我。”
陵君行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轰地炸响,清醒的理智在瞬间溃不成堤。
他定了定心神,缓步走到女孩跟前,在床榻边坐下了,缓缓地,将女孩揽进了怀中。
她身上的温度高得吓人,烫得陵君行的身体都颤了颤。
这样可怕的灼烧,她忍了这么久,一定难受极了。
“秦落羽。”他低头吻着她的发,声音有些嘶哑:“你真的,想好了?”
这话自然是得不到回答的。
女孩紧紧地抱着他,眼眸微闭,意识都似有些迷离。
他俯身吻住女孩的唇时,她的身子颤抖得仿若风雨中一片细小的叶子,手无意识地揪紧了他的衣袍。
这一夜,她哭得厉害,泪水湿透了鬓发,湿透了发下的软枕。
她几乎哭了整晚。
天快亮时,才啜泣着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秦落羽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反复碾压而过,全身的骨头都像是断了般,痛得厉害,没有半点力气。
昏昏沉沉地落在一个温暖柔软却又令人安心的怀抱里,疲倦地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糊中,她感到有轻而浅的吻落在她眉眼上,低沉带了怜惜的声音,温柔地在她耳边说:“好生睡,朕去去就来。”
她似乎做了一个冗长至极的梦,梦里纷繁复杂地闪过许多场景,可是每一个都抓不住。
秦落羽终于从昏睡中醒来时,房中竟已是天光大亮。
她不由愣怔了一瞬。
心想她怎么睡到这个时辰了。婵娟怎么也不叫她。
房中寂静无声,她躺了一会儿,有些迷迷瞪瞪地坐起来,茫然地四下看了看,发现帷帐是落下来的。
平日里睡觉,她都不放帷帐的啊。
“婵娟。”
她喊婵娟的名字,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厉害,好像哭了太久之后的那种低哑,嗓子都有些痛痛的。
哭。她想,她怎么会哭呢。
这个念头闪过的时候,她犹自有些混沌的脑海里好像猛然有一道光闪过,许多场景走马灯般乍然闪现。
“如果你太难受,可以找朕。”
“可是,你要知道,一旦你找了朕,便由不得你了。”
“皇上,你抱抱我,抱抱我......”
“秦落羽,你真的,想好了?”
......
他如她所愿抱了她。
之后,便是绵绵密密的吻落下来,怜惜的,霸道的,温柔的,强势的......伴随着无休无止细细弱弱的哭泣......
秦落羽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无比。
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如坠冰窟般寒凉,凉得她瑟瑟发抖。
她,她昨晚,到底都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