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羽耳朵被这些声音震得生疼。
她勉力睁开眼,轻声道:“尚言哥。”
萧尚言心中一喜:“公主,你醒了?”
秦落羽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你放我下来。”
萧尚言赶紧让人在地上垫了一件羊皮裘,这才将秦落羽放下来,又帮她拢紧了身上的披风。
“尚言哥,我想吃东西,那天你给我炖的汤,我......想喝。”
这是四五日来,秦落羽第一次主动要吃东西。
萧尚言大喜过望,“我这就去给你做。”
他疾步奔出,却又猛地顿住脚步,死死盯着岑七:“大巫师,照顾好公主。若是她出了半点差错,我唯你是问!”
萧尚言带了十余名士兵,走了。
秦落羽的目光落在岑七的身上。
岑七据说只有四十来岁,但看起来很有些苍老,倒像是六十多岁似的。
脸上皱纹深刻,一道道的,或许是北地风霜给他留下的痕迹。
岑七眼神有些阴沉地看着秦落羽,但或许是萧尚言那句威胁,起了作用,他到底什么都没说。
秦落羽道:“岑先生,麻烦给我送点水来。”
岑七瞪了她一眼,终究按耐住情绪,拿了一个水囊递给秦落羽。
“再麻烦岑先生,将我的那个小包裹递给我。”
她生病了后,那个小包裹被萧尚言交给一个士兵背着。
岑七脸色有些难看,还是转头冲那些士兵歇息的方向,喊了一个人的名字。
那人小跑着过来,听说秦落羽要包裹,连忙将身上的包裹解下,递到她跟前。
秦落羽有些费力地解开了包袱,从里面摸出一个小药瓶,“岑先生,你能看出这里面是什么药吗?”
岑七将药瓶接过去闻了闻:“麻黄散?”
麻黄散乃是用于麻醉神经的一种,伤者服用后会昏睡一段时间,以至于毫无痛感。
此药一般在处理严重外伤,需要麻醉伤者时才会使用。
岑七微微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会有这个?”
秦落羽点头,“我略懂一些医术,是以身边带了此药。”
她当着岑七的面,往水囊里倒了些药粉。
岑七皱眉:“你想做什么?”
秦落羽微微笑了笑,“岑先生说得对,我现在这种情况,的确不该拖累尚言哥。待会我会让尚言哥喝下这水,岑先生就带着尚言哥走吧。”
岑七盯着她没说话。
“这药只会让尚言哥昏睡一段时间,不会对他有什么害处。”
秦落羽以为岑七不放心,“刚才岑先生不是也认出这药来了?我不会害尚言哥的,我只是......”
岑七打断她的话:“你知不知道你一个人留下意味着什么?”
秦落羽沉默了一会儿,“知道。”
她抬头,脸上再次露出个微笑:“不过岑先生不是都说了,我活不了几天了,既如此,早死晚死,也没什么差别。”
被萧尚言整日这么背着走,也是挺受罪的。
若真是要死,还不如躺在这山里,安安静静地死,反倒清静自在。
岑七似乎有些动容,半晌,轻轻点了点头。
萧尚言回来时,手里拎了好几只五彩斑斓的野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