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君行嘴角扯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严峻说的那些可能,难道他没有想过吗?
可是,又如何。
放不下她的,是他。
当初哪怕她昏迷时念着别人的名字,他也仍旧不能控制地为了她辗转反侧,难以割舍。
她被萧尚言劫走,本非她的错。
她和萧尚言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不想问。
她喜欢的人是他,这就够了。
别说她没怀孕,便是她真的怀了孕,真的分不清那是谁的孩子。
又如何。
他说是他的孩子,那便是,谁又敢说半个不字?
嘈杂的雨声中,前殿突然传来哭喊声,隗公公难得严厉的声音在风雨里隐约传来。
“皇上赏赐给娘娘的东西,也是你能觊觎的吗?你有几个脑袋,敢偷娘娘的东西......”
听得娘娘这两个字,陵君行皱了皱眉,转身去了前厅。
一个十几岁的小太监正被人按在地上打板子,帽子鞋子都挣脱了,哭得满面泪痕。
隗公公正在厉声教训,见皇上来了,吓得立马住口,“皇上。”
陵君行扫了眼隗公公:“怎么回事?”
隗公公没敢犹豫,将事情原委说了:“他叫庞舜,是膳食房的小太监。和他同住的人说,他不知从哪里得了一包首饰,整日宝贝似的揣在怀里,睡觉都不拿出来。”
“昨夜他睡着了,怀里的东西掉出来,一样样都贵气得很,吓了同屋的太监一跳,就把这事告诉老奴了。”
“老奴一查才发现,这包首饰里的东西,都是皇上当初赏赐给娘娘的。”
他瞪了一眼那小太监,“偏偏他还嘴硬,死活不承认是自己偷的,老奴只好教训他一顿,不想惊扰了皇上......”
其实他打这个小太监板子,是想留他一命的。
可眼下皇上亲自过问此事,怕是这小太监留不得了。
那小太监脸上都是泪,疼得脸都发白了,却执拗道:“奴才没偷娘娘的东西,这些东西是娘娘赏的......”
“你一个膳食房的小太监,娘娘怕是连见都没见过你,怎会无缘无故赏你东西?”
隗公公气得扇了小太监的脑袋一下,“当着皇上的面,你怎么还敢胡言乱语?”
小太监抽泣几声,却仍坚持道:“当着皇上的面,奴才也是这句话,这东西,就是娘娘赏给奴才的......”
隗公公见他还不肯认错,气得又要打,被陵君行一个眼神扫过来,立马不敢动了。
陵君行淡淡道:“她为何要赏你东西?”
“娘娘迷路了,奴才送娘娘回秋水宫,娘娘赏的......”
小太监对上皇上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奴才本来不要的,可是娘娘一定要奴才拿着......”
“小舜子,撒谎你倒是也拣个像样的理由说,说娘娘迷路,谁信哪?”
隗公公恨铁不成钢道:“娘娘在宫里住了这么久,怎会迷路?再说娘娘出来,都带着侍女,就是迷路了,侍女也会送她回去,轮得到你一个膳食房的小太监送娘娘?”
小舜子说:“娘娘那夜没带侍女,就是一个人。奴才绝不敢对皇上说谎。要是有半个字是假的,叫小舜子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一口咬定自己没说谎,干脆将所有的情况都和盘托出:“那夜娘娘坐在石阶上哭得好伤心,娘娘说她迷路了,问奴才能不能送她回去,奴才这才送的......”
陵君行微微动容,哭得好伤心?
隗公公突然意识到什么,“你说的是哪一夜?”
小舜子想了想,“就大前夜,那夜奴才不当值,看着月亮好,就在住处附近转了两圈,没想到就碰到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