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衡担心秦落羽:“绝影,你先别管我,赶紧先去救我师妹!”
绝影拎着薛玉衡一路飞奔,“不急。”
绝影不急,薛玉衡急了:“你没看到她被萧尚言带走了吗?怎么就不急了?”
秦落羽要是再被抓回去,那他舍身藏粪桶是为了啥?
搞了半天藏了个寂寞啊?
身后追兵喊声逼近,绝影身形愈快。
他回答薛玉衡的声音被疾风吹散,然而薛玉衡还是清楚地听到了他的话。
“皇上会救。”
萧尚言不顾岑七等人的劝阻,从京都栎阳一路狂奔而来时,整个人几乎处于失控边缘。
他几乎不敢想,如果秦落羽已经离开大秦国境,如果找不到她,会怎样。
此刻,当秦落羽好端端站在他身前,欣喜地依恋地瞧着他时。
萧尚言仿若在油锅中煎熬的一颗心,才算结束了酷刑,终于回归它原来的位置。
他以为他和她来日方长。
然而这场变故,却让他再次意识到,哪怕种下情蛊,他却仍然难以掌控她和他的命运。
至少,现在还不行。
陵君行远比他想象的要更难对付。
“尚言哥哥,你怎么了?”
见他盯着自己半晌不说话,秦落羽有些不安。
萧尚言摇头,声音有些嘶哑:“没什么。”
秦落羽犹豫了一下,轻轻地伸出手,主动抱住了萧尚言。
虽然女孩的动作很是轻微,可是萧尚言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这还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不排斥他的靠近,反而,还主动抱了他。
“尚言哥哥,我以后再也不要离开你了。”
女孩抱着他,声音又轻又软,带了些许委屈,“我好想尚言哥哥。”
数日不见萧尚言,秦落羽只觉心内隐隐不安和惧怕的同时,更有令她有一种坐立不安难以形容的感觉。
这种感觉会让她抓心抓肝的难受,迫切想要见到萧尚言。
她自然不知是情蛊作怪,只以为那种难受便是想念。
听到她这句“我好想尚言哥哥”,萧尚言只觉不眠不休疾驰数百里的辛劳,瞬间便消失殆尽。
他拥住女孩,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眸光深深,心潮涌动。
女孩清澈如琉璃般的眸回望着他。
她似乎有些不安,无意识地舔了舔唇。
萧尚言再也忍不住,低眸吻了下去。
秦落羽瑟缩了一下,却并没有躲开,鸦羽般的长睫颤动得厉害,她紧张地抓住了萧尚言的衣袍。
她不可以躲开萧尚言。
秦落羽想,她躲开,会惹尚言哥哥生气的。
她再也不要像上次那样,惹尚言哥哥生气了。
萧尚言的呼吸急促起来。
她的不抗拒,她的乖顺承受,她揪住他衣袍的动作,于他而言,已然是最令他血脉贲张的回应。
萧尚言拦腰抱起女孩,大步进了内室,将女孩放在了床上。
他解开她的衣带时,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却仍旧没有推开他。
萧尚言的动作到底还是顿了顿。
“公主。”萧尚言的声音哑得厉害,“公主可是......害怕?”
秦落羽睁眼,明澈的眼眸里带了几分羞涩。
萧尚言听到她轻声说:“是尚言哥哥,我就不害怕。”
萧尚言只感觉自己脑海里有一根弦彻底断了。
有什么东西轰然炸裂,难以控制地向着四肢百骸游走。
女孩的衣衫被一件件褪下,萧尚言的眸光愈发深沉炽热起来。
岂料就在此时,房门突然被人重重敲响:“将军!”
是守城将领的声音,带了几分焦灼和急切:“陵国军队撕毁交好条约,突然发动夜袭!”
萧尚言眼底的炽热一瞬间冷却。
他捡起衣衫,裹好犹自有些懵懂的女孩,匆匆出来。
守城将领与扎合铁正候在门外,神色凝重。
城外喊杀之声已是清晰可闻。
萧尚言沉声道:“他们来了多少人?带队将领知道是谁吗?”
守城将领道:“夜黑难以辨认,但不会少于五万人。不过将军放心,咱们先前按照将军的命令,早已有所部署。”
萧尚言思考片刻,“让其他城池各自做好迎战准备,互相策应支援,谨防对方声东击西,别有企图。”
冀州城一战,萧尚言对陵君行诡谲的用兵之道记忆深刻。
不管来的是不是陵君行,此战都绝不能掉以轻心。
守城将领急匆匆领命而去。
扎合铁却没有走:“少主,此地危险,还请少主紧急离开,即刻启行回栎阳!”
本来按照扎合铁与岑七的意思,少主根本就不该离开栎阳。
朝中暗潮汹涌,那些被打压下去的势力,随时都有可能死灰复燃。
这个时候走,万一出了乱子,怎么兜得住?
怕是一个不慎,先前所有的努力,就要付诸东流。
可哪怕扎合铁与岑七跪地苦苦挽留,仍未能阻止少主亲自来寻三公主。
他执意要来找三公主。
扎合铁担心萧尚言安危,是以这才亲自跟来了。
本以为接了三公主,明天就可以回去,没想到临了还是出事了。
好在萧尚言对他的话并无异议,点了点头,当即便带着秦落羽离开。
眼下陵国突然发难,怕是朝中局势更为动荡。
边境驻防,先前他早已布下应对之策,此战交给守城将领已然足够,他必须要尽快赶回栎阳才行。
萧尚言先前嘱咐过守城将领,要谨防陵国军队声东击西,别有企图。
却不想,一语成谶。
陵国的确别有企图,只是他的企图,并不在攻城略地,而是在于三公主。
一勾弯月挂在天边,黯淡夜色里,幢幢人影静静地立于山影下,等着他们一步步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