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碗筷,冲到门外,呕了好几下,却什么都呕不出来。
其实来眉城的路上,她也偶尔恶心过,但都异常轻微,以至于秦落羽压根就没在意,下意识以为是马车太颠的缘故。
可是此刻这种恶心的感觉来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强烈,是一种秦落羽从来没有经历过的那种感觉。
薛玉衡给她端了茶水递给她漱口。
秦落羽有些怔然地想起,每个月要造访的例假,好像过了好些天都还没来。
见她站在那儿出神,脸色也不是太好,薛玉衡皱了皱眉,拉过她手腕,手指搭在她脉搏上。
片刻后,薛玉衡整个人都僵住了。
两人目光对视,秦落羽小声说:“师兄......是吗?”
薛玉衡的眼神异样复杂,“你自己的事,自己不知道?”
秦落羽咳了两声,“我......我没往那方面想。”
她是真没往那方面想过。
哪怕路上轻微恶心,也只以为路上太累车马太颠簸,再加上心里想着事,根本没怎么注意。
毕竟曾经在不夜都,她答应过陵君行要生宝宝时,两人没少那什么,可她也都没怀孕啊。
薛玉衡咬牙:“秦落羽,你真是......”
怎么就能这么粗心大意。
都怀孕一个多月了,不好好呆着养胎,竟然还瞒着陵君行一路车马颠簸跑来眉城!
薛玉衡沉着脸往外走,秦落羽连忙追过去:“师兄,你去哪儿?”
地上犹有残雪,她脚滑了一下,薛玉衡眼疾手快回身扶住她时,简直难得有些气急败坏了:“我说祖宗!!!你能不能不要乱跑!”
秦落羽被那一声祖宗给逗乐了:“那你去哪儿?你不说,我还跟着你。”
薛玉衡是真的被秦落羽折腾得彻底没脾气了。
他送她回禅房,按着她坐下:“我去给你安排住处,乖乖坐着别乱动,等我回来!!”
若是秦落羽一个人,薛玉衡是万万不可能让她在寺庙借宿的。
可她现在是个孕妇,肚子里还有孩子。
陵承稷又去了眉山,就是脚程再快,来回也得四五天时间。
这四五天,她一个人住在客栈里,身边虽有侍卫保护她的安全,可那些侍卫却无法照顾她。
万一她出了什么事,他薛玉衡万死难辞其咎。
而且就秦落羽那性子,有时心细如发,有时却也粗枝大叶得紧,怀了孩子跟没事人似的,薛玉衡是真的不能放心。
哪怕让她住在缘空寺会让陵君行误会,哪怕陵君行会因此暴怒,甚至降罪于他,他也认了。
薛玉衡安置好秦落羽,写了一封急信,连夜让侍卫赶往西蜀北地边境,将此信送交陵君行。
他在信里要陵君行无论前线战事结束与否,务必要亲自、立刻、马上赶来眉城接秦落羽。
陵君行是在赶来眉城的半路上接到薛玉衡这封信的。
陵承稷带走秦落羽时,他在战场上,等知道此事时,已然是几天后。
彼时前线战事仍在继续,他根本不能抽身,等局势稍定,他立刻将后续事情交给驻防将领,径自往眉城赶来。
有生以来第一次,他对大哥陵承稷,隐隐生出了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