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不过想跟他解释,她和童诚当时遇到了袭击,不得不往南逃,并非故意躲着他,这他也不想听吗?
秦落羽踟蹰一会儿,想着他可能还在生气她那天回身去找萧尚言的事。
她犹豫片刻,到底还是解释:“皇上,那次我不是故意不回去,萧尚言他突然口鼻流血不止,当时护城河边又没有大夫,我本来只是打算去看看,可我没想到他是中了毒,他......”
陵君行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直接打断了她的话:“秦落羽,你见到朕,除了说童诚,就是萧尚言,除了萧尚言,你是不是还打算说薛玉衡?”
秦落羽:“......”
她的确是想问问陵君行见没见过薛玉衡。
因为她都不确定陵君行知不知道她怀孕了。
眼下他对她的态度,根本不像是知道她怀孕的态度。
然而她还是识趣地闭了嘴,沉默着没有说话。
她的沉默,在陵君行而言,就是默认。
陵君行脸色愈发铁青。
他压抑已久的情绪,在见到秦落羽后,似乎终于被打开了一个口子,此刻不管不顾地汹涌而出,裹挟着滔天的怒意与恨意。
他说:“秦落羽,你知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你怎么就如此不知自重?还是你本性就是这般轻薄,一个一个将别的男人迷得神魂颠倒,看着他们为你毁了自己,你才高兴?”
他说出的字秦落羽每一个都懂,可是连在一起,秦落羽不明白,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此刻的陵君行,半点也不像是秦落羽记忆中的陵君行。
他身上暴戾阴沉的气息令秦落羽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她微微有些眩晕,下意识地抓紧了身侧的长凳。
她呆了好半晌,有些懵懂地望向陵君行:“皇上,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怎么,朕说错了吗?萧尚言不惜拉着北地拉着大秦国下地狱,最后葬送他那条命,是为了谁?薛玉衡,童诚,一个出了家,一个发了疯,他们又是因为谁?他们一个是朕知交,一个是朕爱将,可他们却因为你不惜背叛朕!!”
陵君行眼神阴戾地盯着她,近乎恶狠狠道:“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朕,可你扪心自问你是怎么对朕的?这几年来,你对朕可有一句真话,可有半点真心?你把朕耍在手心里团团转,骗了朕一次又一次!”
陵君行厉声道:“秦落羽,你自己睁眼看看,你把朕逼到了什么地步。是不是非要朕也像萧尚言那样,把整个陵国天下,把朕这条命都赔上,你才肯心满意足,你才肯出来见朕?”
秦落羽的眼里泛出泪来,她极力忍住了。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陵君行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来。
那些话像是一根根尖锐的针,一下下扎在她的心上,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的脸色苍白得厉害,嘴唇也颤抖得厉害,她想解释,可是嗓子里发不出声音。
半晌,她语无伦次地,艰难地总算说出了几个字:“皇上,我,我没有......”
她没有不知自重,没有与别的男人如何,她也没有耍得陵君行团团转,更没有骗他什么,只除了她真正的身份。
她的喜欢从来都是真心的,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
秦落羽近乎苍白的解释,没有平息男人的怒火,反而只激起了他更激烈的愤怒。
“你没有,你没有什么?你没有骗过朕,没有耍过朕?”
陵君行冷笑道:“你说你喜欢自由,朕给你自由,许你出宫。可一个从小长在深宫,一年到头只有长至节花灯节才有机会踏出宫门的人,是哪里有勇气说出不自由毋宁死这句话的?”
“你说你喜欢朕,可你怀了朕的孩子,却瞒着朕去找薛玉衡。你说朕和萧尚言之间,你一定会选择朕,可你扭头就奔去了萧尚言身边!便连童诚,你也可以义无反顾跟着他走,可你却从不肯主动来找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