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岑深倏然怔住。
“糖球儿。”
“……”
岑深简直一头雾水,糖球儿?什么糖球儿?他跟所谓的糖球儿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要这么叫他?
桓乐继续说:“大家都认识你呢,特别是隔壁的王奶奶,她还夸你是个好孩子。”
岑深对此深表怀疑,可桓乐的表情如此认真,不像是在拿他寻开心。难道大家都认识他吗?还给他起了……糖球儿这么不贴合实际的名字?
这对岑深来说,太过不可思议。
他下意识地向四周望去,仿佛路过的人们嘴中下一刻就会吐出“糖球儿”这个名字来。他们看起来陌生,又熟悉,而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在此刻取得了微妙的平衡。
“我闻到竹笋炒肉的味道了。”桓乐面朝着西边深吸一口气,异常灵敏的嗅觉总是能让他第一时间捕获到空气中流窜的各种味道。香的、臭的;浓的、淡的,尽是些不起眼但特别朴实的味道。
他双眸微亮:“该吃午饭了,所以现在大约是北京时间十一点半,对不对?”
岑深知道他问的是这种说法对不对,桓乐可是花了了很久,才把计算时间的习惯从“时辰”改到了“北京时间”。
“嗯。”岑深敷衍地应着,继续往回走。
“你还没告诉我关于糖球儿的事呢。”桓乐又小跑着追上去,他觉得“糖球儿”一定是岑深的小名,因为它听起来很可爱,甜甜的,所以这就是一个爱称,就像他娘总爱叫他“小崽子”一样。
岑深不答,这让桓乐有些狐疑,是不是自己问错了。这时,他却又忽然在家门口停下来,回头对桓乐说:“我也不知道。”
说着我也不知道的岑深,表情里有一丝罕见的困惑。
困惑着的岑深,做了桓乐来到现代之后的第二顿饭。
肥美鲜嫩的红烧鱼被装在鱼状的瓷盘里,胖嘟嘟的身体正好占了大半个盘子,色泽红亮。岑深再转身打开灶上的另一口锅,浓郁的肉香味顿时扑鼻而来。
另一道菜是土豆炖肉,上好的五花肉被精准地切成方方正正的形状,小火慢炖之后,每一块肉都显得油光锃亮,且格外的憨态可掬。擅长伪装成肉类的土豆也被炖得足够熟烂,不至于化在汤汁里,可又入口即化。
桓乐趴在厨房窗口的玻璃上往里看,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可惜岑深就是不让他进去。至于还有一道时蔬,就被他刻意忽略了。
“少侠你在干什么?”阿贵在他脚边仰望。
“在看肉。”桓乐爱吃肉,尤其爱五花肉,五花肉里住着他的灵魂。
阿贵摇摇头,也不知心里在感叹着什么,一步三摇头地走了。当桓乐低头去看他的时候,他正努力扬起爪子,慢吞吞地掀开厨房门上一个洞口的门帘。
桓乐这时才发现,门上尽然还有一扇紧挨地面的小门,看着像是专门给阿贵走的。
阿贵钻进去了,桓乐蹲在地上好奇地看着这个小门,闻着从这个门里传出来的浓郁香味,肚子里唱起了空城计。
“吱呀——”门忽然开了,桓乐下意识地抬头,正对上岑深嫌弃的视线。
虽然他是面无表情,但桓乐还是看出了嫌弃。
“进来吧。”岑深让开路来,桓乐哪还管什么嫌弃不嫌弃,快步跑到餐桌旁,绕着餐桌跑了一圈,然后给自己盛了满满的一碗饭。
阿贵有自己专用的放在地上的小碗,里头装着各种鱼、虾、贝类的混合食物,是岑深专门调过的味道,好吃易消化,适合老年妖食用。
“阿岑不来吃吗?”桓乐盛好饭,一回头却发现岑深又不在了。
“他吃得少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天天的快要成仙了。”阿贵说着,仰起脖子看到桓乐手里那碗饭量较少的饭,心里已经有了思量。继续说:“你这是给他盛的吧,夹两块五花肉,再放点蔬菜端过去给他,他不吃你就喂他吃。”
桓乐迟疑,他觉得如果自己这么做,恐怕会被扔出来。
阿贵还在继续怂恿:“大夫说了,他这身体营养不良,得好好养着。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都没人能管他,可不还有你么?你每天吃他的,住他的,不得为了他的健康牺牲一下?”
这话,正好戳中桓乐的软肋。他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绝不能说是岑深的过错,相反,如果他遇到的不是岑深,恐怕境遇会糟糕得多。
换个角度想,如果是一个现代人阴差阳错回到了大唐,那他现在可能已经被关在朱雀台的大牢里了。
思及此,他立刻往碗里夹了几块看起来卖相最好的五花肉。
阿贵连忙提醒:“两三块就够了、够了,他平时肉就吃得少,不能一下子吃太多油的。”
桓乐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便把多的挑到自己碗里,又夹了许多蔬菜把岑深那碗堆满,这才推门出去找岑深。
半分钟后,岑深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碗,沉默三秒,问:“这是什么?宝塔山吗?”
作者有话要说:
乐乐:吃肉!吃饭!长高高!长壮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