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贵这几天过得有点不大好, 一把年纪了,被岑深突如其来的犯病吓到心跳失衡、夜不能寐。老人家嘛, 睡眠最重要了, 可好不容易等岑深的病情稳定下来,小院里忽然又迎来了恋爱季。
看到岑深似乎想开了一些,阿贵心里是开心的,可谈恋爱也得讲究一个度, 是不是?
原本朴素的孩子忽然戴起了耳坠,又骚又gay, 老人家有点接受不了了。
还有乐乐少侠啊,晚上都在干些什么呢?每天一道隔音结界,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干什么羞羞的事情, 真是的。
你干就干了嘛,有必要防着我吗?老人家耳背,听不清楚的。
阿贵表示谴责。
可事实上桓乐真的什么都没有干,尽管乔枫眠的提议让他颇为动心,可岑深身体不好, 他如果真的干了什么,那不是畜生行径么?
所以, 他跟岑深只是盖着被子纯睡觉而已。
只是这个季节对桓乐不太友好,因为天热, 他们的被子从两条被子自然而然的过渡成了一条薄被。而比天气更燥热的,是桓乐的心。
岑深的睡衣还是保守派,可睡着睡着, 总会有些地方不小心露在外面。所以桓乐每晚都在失眠,可怜巴巴的缩在一边,清心寡欲,做一个正人君子。
这一天,两人去南英那儿复诊归来。南英说岑深的经络恢复得不错,便又给了他一瓶花露,让他加大剂量滴在浴缸里,好好温养。
岑深当然要谨遵医嘱,于是当天晚上,他就在浴缸里多泡了一会儿。
桓乐则捂着耳朵蹲在游廊上,低头盯着地板,仿佛地板缝里开出了花。
阿贵就好奇的问他:“乐乐少侠你干嘛呢?眼睛都发直了。”
桓乐僵硬的转过头来,“我在……思考妖生。”
“思考妖生你捂着耳朵干什么?”
“没干什么。”
桓乐否定得很快,快得有些可疑。但阿贵狐疑地看了他许久,都没看出什么名堂来,于是只好作罢。
这时,桓乐的耳朵动了动,浴室里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继承了父母辈优良基因的少年天赋异禀,无论什么味道、什么声音,隔老远他都能捕捉得到。
他甚至能借此还原岑深在浴室里的每一个动作。
捂着耳朵只是在表达他的态度,一个正人君子的态度。
不一会儿,毫无所知的岑深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径自去了工作室。翻开吴崇安手稿的时候他瞥了桓乐一眼,看见他在游廊上打滚。
最近的桓乐,有向癞皮狗发展的趋势。白天粘人得很,偷亲、打滚、抱抱,什么都敢干,一到晚上纯情得仿佛小学生,还躲着自己。
做得太明显了,让人想不注意到都难。
岑深复又低头,研究了一会儿手稿。他试图从这些手稿里找到与柳七有关的部分,也确实找到了些蛛丝马迹——譬如有些关于阵纹绘制方面的观点,吴崇安与柳七是不谋而合的。
就个人而言,岑深也倾向于他们的看法。
而经过这段时间的研究,岑深慢慢开始勾勒出一个属于柳七的匠师世界。他有预感,这一定是一个异常精彩的、自由且灵活多变的世界,足以打破一切陈规。
岑深为此感到兴奋,这一兴奋,便又忘了时间。
“阿岑,该睡觉了。”桓乐跑过来叫他。
“我还不困,你先睡吧。”岑深摇摇头。
桓乐不依,坐在他脚边抱住了他的小腿,“可是我想跟你一起睡。”
你又不睡我,一起睡做什么?
岑深觉得是自己最近对他纵容太过了,什么都由着他来,让他产生了一种“我是家中老大”的错觉。
“自己去睡。”岑深的语气冷了下来。
可桓乐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桓乐了,这是一个敢于跟岑深说“不”的桓乐,也是一个英勇果敢的桓乐。
于是他直接扛起了岑深,大步跑回了卧室。
“放我下来!”岑深黑着脸。
下一秒,桓乐就把岑深放到了床上,一脸无辜的看着他,“我放了。”
岑深气到无语,双手撑着床单想要坐起来,却又被桓乐扑倒在床上。扣住手腕,压住腿,桓乐耍赖皮似的埋在他肩窝,“睡觉了。”
岑深:“起开。”
桓乐:“我不。”
桓乐抱得更紧了些,让岑深的呼吸没来由的开始急促,心跳也有加快的趋势。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好,我现在就休息,你放开我。”
谁知桓乐只是摇头,偏不放。
“你放不放?”岑深要疯了,单薄的布料完全阻隔不了桓乐的体温,灼热的他有些难以招架。
“不行不行不行!”桓乐耳朵通红,语气埋怨,“你别动嘛!”
岑深心想你这又是委屈什么,刚想把他推开,抬起的大腿便碰到了什么东西。他整个人一僵,看向桓乐。
桓乐很不好意思的抬头,脸蛋红得快爆炸,“我、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