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夫人闻言大怒,这么重要的事,她今日才得到消息,那老妖婆欺人太甚。
如今秦王昏迷不醒,看来让他当众口谕让盱儿做太子已是不可能了,今日她无论如何也要拿到大王的手谕,否则外面诸位王子虎视眈眈,这王位根本就轮不到她的儿子坐。
想到这里她咬咬牙,从怀里拿出一块布帛,咬破了手指。
秦盱见父王这般模样,心中哀戚,此时见母亲宛如疯了似的,连忙扑上去阻止,“母亲,您干什么?”
宛夫人已经顾不上什么了,一把将他推开,眼睛血红,“盱儿,娘都是为了你,今日不搏一搏,日后你只怕被你的兄长们啃得连渣都不剩!王位是你的,谁也别想抢走!”。
说完她指尖的鲜血侵染上白色娟帛,她努力维持着镇定,一笔一画的写着什么。
秦盱不敢说话,只是默默的流泪。宛夫人就他一个儿子,自然是视若珍宝的,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可宛夫人又是性子强势之人,希望自己的儿子比任何人都好,她一直寄予希望的儿子将来是要继承王位的,这就让宛夫人多了一份寄托。因此从小秦盱就在宛夫人的压迫寄托中长大,成为一个矛盾体,也就造成了他今日怯懦的性子。
宛夫人写好后,状若疯狂,这空白手令是大王赐予她的,上面有大王按下的手印。只需要找出大王的印玺,将大王的印玺盖上,朝中大臣就不可能说什么,到时候他的儿子就成了太子,接着就是秦国的新王。
秦湛站在门外,似乎对里面发生的一切都莫不关心,可只有他拢在袖中的手指不停捻动才能看出来他在掐着时辰。
就在她四处翻找秦王留下来的秦王印时,门外传来黄门的传唤:太后驾到。
是颛太后赶过来了。
宛夫人一愣,这老妖婆,来的这般快。她就只差一步了,竟然这个时候来,坏她的好事。
秦湛跟在颛太后的身后,垂首敛目,一副听话乖顺的模样。
“大胆宛夫人,竟然将哀家的话当成耳旁风,擅自闯入大王寝宫,该当何罪!”颛太夫人一进来就怒喝道。
宛夫人此时似乎已经疯狂,仇恨的怒视着颛太夫人,“哼!我有何罪?我若是不闯进来,只怕连大王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别以为太夫人在宫里就能只手遮天,我告诉你,大王早就嘱意我儿子做太子。只要我儿子做了秦国的王,我便成了太后,太夫人可就管不到我头上了。”
颛太夫人冷笑一声,“可惜,你儿子到现在还不是太子,更不是秦国的王。”
只一句话就打破了宛夫人的美梦,而她们嘴里的秦盱却趴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尽量将自己的身躯缩成一团,以免她们的怒火波及到自己身上。
“不!大王亲口跟我说过的。”
“只可惜口说无凭,宛夫人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若现在就回去闭门思过,哀家还能放你一马。”
“口说无凭?谁说口说无凭?”宛夫人将手中写满字的布帛一扬,“这是大王赐予我的手令,上面有大王的手印。”
“就这?”颛太夫人实在不屑,“你也就只有这点本事了?”
她拍拍手,宫人立刻递过来一个精美盒子,她轻轻打开来,娶出一块谕令出来,“大王的继任已经早有人选了,这上面是大王昏迷前的亲笔,更是加盖了印玺,怎么也比宛夫人擅自做主的强吧?”
宛夫人犹自不敢相信,这不可能,绝不可能。可颛太夫人摆在她面前的这是事实,一定是假的,她绝不相信大王会突然更改主意。
“是谁?是谁?这怎么可能?”
颛太夫人微微一笑,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王子湛忠孝节悌,仁心仁德,哀家与大王都十分看重。大王心中早有打算,果然在三日前,大王留下谕令,令王子湛为太子,等百年之后继承王位。”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秦湛一直默默不做声,此时,连忙站出来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道:“还请太后收回谕令,湛何德何能能成为太子?”
颛太后一脸慈祥的看着他,“湛儿不必妄自菲薄,你的至诚至孝我们都看在眼里,否则大王也不会亲手写下这样的谕令。既然大王属意于你为太子,你只管受着便是。”
秦湛依旧手足无措,“可是……可是湛什么都不懂,只怕有负父王太后所托。”
颛太后将他扶起来,“你怕什么?还有哀家在呢!”
秦湛垂下头,攥紧的拳头微微颤抖,他努力控制住自己,“湛什么都不懂,到时候还得全权依托太后才是。”
颛太后听得此言,更加满意了,“好!好!日后国事哀家一定会全力相助。”
“哈哈哈!”宛夫人哈哈大笑起来。“果然如此,老不死的,你的目的昭然若揭了吧?扶持一个听话的傀儡,自己把持朝政,这番计划怕是早就开始了吧?”
她算是看透了,颛太夫人插手此事,不就是为了干涉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