颛太后还没说话,秦湛却饶有兴趣的问:“不知平武侯想拥立谁为新王?”
“当然是太后侄孙荃可扶为新王。”楚凉忍不住站起身来大声说道:“身为太后侄孙,与太后亲近,太后立为新王,众望所归。”
“嘶~”在场众人也都唏嘘一片,这是多大的脸啊?谁给他楚家的自信,说出这样的话来。就算大王真的德行有失,立新王也该秦室宗室中选择,什么时候轮得到姓楚的了?
太后闻言几乎吐血,当初楚汾在她面前提及此事,她还以为只是说说而已。自己训斥他一顿就会熄了这个念头,没想到他们反而变本加厉,直接逼宫。
“大王秦湛名正言顺为先王遗诏所立,先王手书哀家还是能认得清楚的,此言不必再提。”颛太后直接打消众人的疑虑,“楚汾,你就此收手,哀家还能替你给大王求求情,否则哀家可保不了你。”
颛太后如果承认了楚汾的话,那秦湛的王位堪忧,更说明她受人蒙蔽,识人不明,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立楚家人为王决不可为之,否则自己死后还得背上千古骂名。秦湛目前还能用,未免多生事端,还是护一护为好。这样一来,此事过后还能得到秦湛的感激,自己的地位更稳当,颛太后很快想清楚了此事的利害关系,
颛太后的这番话入了众臣的耳朵,刚刚还因为楚汾的话动摇疑惑的群臣此时也定下了心来。楚汾的话,他们也有所耳闻风声,可当时的情形谁也没有亲眼见到,做不得准。现在颛太后已经澄清此事,他们也应该相信才是。
事情发展到这样的地步,秦湛还是很满意的。他知道朝臣对他上位心有疑虑,自己不能解释,那就只有借别人的口证明了。他很了解颛太后的性子,有太后这话释疑,打消了所有人的疑虑,自己以后就能无忧了。
陈阜站出来,“就算另立新王,也轮不到姓楚的外人。平武侯大逆不道,这架势是要逼宫谋反么?”
楚凉急了,“父亲还在等什么?”
楚汾心领神会,举起酒杯重重一摔。“砰”的一声,发出声响来。
一息,两息,殿外没有任何动静。
楚凉心中惊异,不会他们没听到吧?随即脚一蹬,将矮桌整个掀翻,盘碟哗啦碰撞出巨大的声响。按理来说,如此大的动静,他们安排的人手应该能听到了啊,可是禁闭的殿门依旧没有任何的响动。
楚汾与楚凉面面相觑,楚凉心中有些惊慌失措,他连忙朝着殿外跑去,想要亲自去指挥命令。然而一打开殿门,一柄剑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门外的秦长将楚凉逼的步步倒退,直到了大殿中央才停了下来,朝着秦湛拱手行礼,“奴参见大王。”
众臣这才看明白,这人竟是大王的奴隶兵甲。楚汾犹自不敢置信,这不可能,大王的兵甲回来后安顿在城外,根本就没有动弹过,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这宫中几乎都是他们的势力,秦湛的奴隶兵甲何时到来的?为何他们没有得到半点的消息?
“来人,来人!”楚汾不管不顾的大叫大嚷起来。然而他叫来的并不是自己的人,又有两个奴隶兵甲大踏步走了进来,手中拎着两个血淋淋的头颅。楚汾父子看过去,正是他们安排的人手。
“启禀大王,平武侯埋伏在殿外的叛贼,已被我等全部剿灭。”两人铿锵有力的回禀道。
这一系列的变故发生得太快,众臣到现在才缓过神来。程回颤颤巍巍的道:“平武侯,你竟然真的安排了人手谋反,其罪当诛。”
两人心惊胆战,犹自不敢相信,他们的人马已经遭遇到了不测。他们辛辛苦苦训练出来的人手,还有万无一失的谋划,今日竟然都折戟沉沙。
楚汾看向高高在上的秦湛,这时候才发现秦湛从他出言逼迫以来,一直都气定神闲,没有半分慌乱之色。就仿佛一开始就在看他一个人表演,“你……你,你都知道?这一切都是一个局?”
秦湛已经不想说什么了,挥挥手,让人将楚汾父子带下去。
所有人都像是看了一出滑稽大戏,楚汾父子咄咄逼人到后来的颓然离场,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只怕旁观者都会笑出声来吧。
然而在秦湛心里,接下来才是他要费心的,转头看向旁边。颛太后在楚汾父子被带下去的那一瞬间,仿佛老了一大截,精气神都颓然了。
“太后,楚家人谋逆,罪证确凿,您看该如何处置?”秦湛直接问道。
颛太后嘴角哆嗦半晌说不出话来,她能如何处置?楚家人就这么倒下,她又能讨得了好去?
“太后,大王,此事罪大恶极,万万不可姑息。”陈阜直脾气,谁的面子也不给,直接上言。
陈阜这人忠心耿耿,正直无私,算得上是先王孤臣,偶尔犟脾气的时候任何人的面子都不会给。
秦湛嘴角微扬,面上确是一脸为难之色。踌躇道:“这个……”
陈阜恨铁不成钢,跺跺脚道:“大王,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如果不明正法典,如何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大王莫要妇人之仁才是!”
一句话就将颛太后的话都给堵住了。颛太后脸色苍白,楚家大庭广众之下犯上作乱,就算她想保也保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