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夫面色涨的通红,他行医几十年,还从来没有人在他面前如此放肆过。“竖子小儿,老夫所言俱是正理,治病救人非儿戏,不是谁都可以胡来的。”
卫苏慢悠悠的道:“治病救人的确不是儿戏,可是刚刚有人打着仁德医者的名号却见死不救呢。”
见钱大夫还想辩驳,卫苏直言道:“你身为医者应该知道,医者父母心。无论男女老幼在医者的眼中,那就是病患,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敢问你做到了吗?”
卫苏的话掷地有声,所有人都听得热血沸腾起来。当卫苏问出最后那句话后,所有人看向钱大夫的目光都有些古怪起来。
这位钱大夫邑安城中大多数人都认得,因为其本事是有的,故而多多少少有些自傲。百姓谁不知道他这人向来对待病人都是两张面孔,甚至有穷人他直接推拒在门外的。哪里有半点的医德。
被卫苏拆穿,钱大夫面上挂不住,“老夫说的是女子行医一事……”
“女子也是人,怎么就不能行医了?只要能治病救人,女子又如何?你这般看不起女子,莫不是你的生身之母不是女子?”
“好!说得好!哈哈哈……”围观之人莫不大笑起来。
“这位郎君说得太好了,医者父母心,有的人就是狗眼看人低。”
“是啊,若是医术高,医德好,管他是不是女子行医,只要能救命就行。”
众人议论纷纷,全都偏向于卫苏这边。卫蓁见此情形,抿唇笑了,还是哥哥厉害,几句话功夫就能怼得人哑口无言。
钱大夫见势不妙,也就有了开溜的想法,趁着别人不注意,就往人群外溜。不知谁开了个头,朝着他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其他人也有样学样起来,恨不能用唾沫淹死他。钱大夫双手袖子捂脸,狼狈逃窜,今日恐怕的他最丢脸的一次了。
既然钱大夫都走了,留下也没意义,卫苏便也拉着妹妹离开。
有人不禁问道:“那位郎君说话很有道理,只不知道是何人?”
这话一出来,突然有人一拍脑袋,疑惑道:“我怎么看他像是小司徒卫大人?”
这人曾经远远的见过卫苏一面,只是今日卫苏未着官服,只穿了一身布衣。所以一开始也没多想,现在提起来,越想就越觉得是了。
“什么叫像是?明明就是卫大人好不?”有人肯定道:“听说卫大人有一妹妹,是颍阳学宫温先生的义女。刚刚那小娘子,可不就是卫大人的妹妹么。”
“哗~”原来如此,难怪了,温先生的义女,那本事可比钱大夫要大多了。卫大人是好的,为民做主,他的妹妹自然不错。
公子怀目光落在卫苏卫蓁身上,若有所思的说道:“看样子他们两兄妹感情甚笃啊。”
早在卫苏出现时,宋庆就放下心来,有卫苏在,卫蓁就不会有事。
宋庆挟了一口菜,笑眯眯的道:“这是自然,卫家小妹可是卫苏的眼珠子。两兄妹一直以来相依为命,卫苏是绝不会让卫蓁受半点委屈的。”
听说卫蓁最开始在颍阳城行医布药之时,绝大多数人都持反对意见的,就连温先生也不赞同卫蓁出去抛头露面行医。但是卫苏一力承当,这才让卫蓁如愿,若没有卫苏,卫蓁就算学得高明的医术也无用武之地。
宋庆这话,让公子怀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他笑着招呼道:“来来来,喝酒喝酒。”至于刚刚茶树的事情,他此时也不再提及。
回到府中之后,公子怀立马找来了许暄。
公子怀急切的模样,让许暄猜不透是何意。也不知是不是朝中遇到什么事情,可最近他也没有听说娄国有什么大事发生啊。
许暄还算镇定,悠悠然行了个礼。
公子怀手一挥,还没等许暄开口问,就急切的道:“许先生,当初说调查卫苏身边人的事,现在如何了?”
原来是这件事,许暄松了一口气,当初公子怀发话之后他就去查探了。卫苏只身来到娄国,身边真没有什么走得近的人。唯一算身边比较亲近的,也只有官衙中的小吏了,他使人不动声色收买小吏,只是小吏毕竟是小吏,除了卫苏的一些日常,其他根本就没法更近一步。
一时间没有任何进展,他也正为此事头疼,认为或许可以换一个方向。他近日也想了另外一个办法,也正想跟公子怀提出来,没想到公子怀竟然先问起来了。
许暄将事情都如实说了,最后道:“我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试试。”
一开始公子怀听到这么久了还没什么进展,颇有些烦闷。见许暄这么说,便让他说说看。
“我们或许可以用美人计,看卫苏喜欢什么样的,再投其所好。”
公子怀摇摇头,“这个怕是行不通,你可知当初卫苏刚来之时,大王就送过美人?只是听说他碰都没碰一下,直接送给了他的妹妹做丫鬟?”
此事许暄还真不知道,心中挫败感油然而生,这卫苏还是人吗?送上门的美人都不要?圣人都没他这般守身如玉吧?
公子怀却接着道:“你对卫苏的妹妹卫蓁了解多少?”
“……?”公子怀为何突然提起卫苏的妹妹来?当初他在颍阳学宫之时,也曾见过,不过就是个十多岁的黄毛小丫头罢了,还认了温先生做义父的。只是到后来,他离开了颍阳学宫,便没听说过卫苏妹妹的事了。
公子怀听了许暄的话,点点头,“现在本公子有了一个对付卫苏的办法,那就是从他的妹妹卫蓁入手。”
许暄一怔,没想到公子怀会这般说,迟疑的道:“主子可是有了具体的想法?”
公子怀走来走去,似乎在思考,只要将卫苏的妹妹掌控在手中,还怕卫苏能不乖乖听话?卫苏若能为我所用,那么自己的势力毫无疑问会大增,将来王子裔继位,自己位极人臣,朝中将无人能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