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苏摆摆手, 取出带来的企划递给陶瑾,“我今日来就是找你看看这个计划, 再看看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我。不过今日想来你也没有心情,那就放这里,你随时可以看。有不明白就记下来,到时候一起拿过来问我就是。”
陶瑾感恩卫苏的体谅,双手接过,“是!学生下来一定仔细斟酌。”
卫苏起身拍拍他的肩膀,“既然决定了自己的路, 就好好走。我一定会帮你的,不要想太多了, 我先走了。”
卫苏离开,陶瑾热泪盈眶。从小到大,除了责任, 他从未曾感受过如此直接的关怀。卫先生待他不薄,他一定要努力报答先生之恩德。
卫苏出得门来,眼前似有一种恍恍惚惚不真实的感觉,这种事他以前是听说过, 可到底没见证过。如今谢灼陶瑾二人的事就发生在眼前,不得不说这对卫苏也是不小的冲击。回去后,还得捋一捋事情的轻重缓急,自己答应了会护着两人, 总要有个应对之法。
没走多远,谢灼就从后面追了上来。先前卫苏将他赶出门, 他担心陶瑾, 也没走多远。只焦急的等候结果, 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不停打着转。
如果卫先生不同意,棒打鸳鸯,我与阿瑾可就玩完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勉强阿瑾答应下来的,如果卫先生劝说阿瑾让他摇摆不定,索性趁机摆脱自己,那他好几年的心血可全都白费了啊。
从小到大,他的眼里都只有阿瑾一人,好不容易才将人坑蒙拐骗到手上,煮熟的鸭子就这样给飞了,他怎能甘心?
正胡思乱想着,就见卫苏走了出来,咬咬牙他还是跟了上来,就算死也要让人死个明白吧?
“先生!先生!”谢灼声音中有些焦灼的意味,“先生,阿瑾他……”
卫苏顿住脚步,冷冷的看他一眼,他到嘴边的话都给咽了回去。
卫苏盯了他一会儿,直将他盯得后背发凉,才开口道:“陶家七郎君是个老实本分的,他不会与你计较什么。可是谢灼,你摸摸你的良心,你仗着自己的一点小聪明,这样骗一个人,是不是很厉害很骄傲啊?”
谢灼被卫苏莫名的话震得眼前发晕,“什么?先生,我不曾骗过他。”说完,他急切的又强调了一遍,“我从不曾骗过阿瑾!先生,这世上我谁都可以骗。但是,唯独阿瑾,我从未骗过他!”
卫苏似笑非笑,似乎正等着他辩解的话,准备嘲讽。谢灼已经不管不顾了,不论先生信不信他都有必要表明自己的心迹。
“我知道先生一定认为是我将阿瑾骗上贼船。可是我想说,我心悦阿瑾,是一辈子的事。我不求其他,只求阿瑾一人,还请先生成全。”
卫苏长长叹息,“那你可知阿瑾心中愿不愿意?一辈子太长,你今日的承诺能保证将来吗?既然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想来你是已经将以后的路都铺平了?完全有办法不受外界的困扰?”
谢灼一愣,他虽然也有想过,不过却没有细想,谢家他倒无所谓,反正这少家主的位置也不是非他不可的。他父亲也不是个死板固执的人,自己只要好好磨磨,想来父亲不会太过于执拗。
只是陶家,谢灼有些头疼。他是知道陶家对于阿瑾的意义的,而陶家倾力培养出来的继承人被他拐跑了。陶家主知道后只怕打断他的腿都是轻的,怕就怕阿瑾迫于陶家的压力,娶妻生子,与他再无瓜葛。
想到这点,谢灼也没办法,只能想着走一步看一步。之前得知阿瑾去信让陶家主暂时不用替他操劳亲事之类,谢灼是欣喜得无以复加。他虽然不知道阿瑾的想法,可是这件事,让他觉得或许阿瑾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自己的吧?哪怕一点点就足够了。
这也让他更加坚定不退步,也许等到某一天,他与阿瑾二人能共同进退,一起对抗陶家主,他不信那时后真的就找不到说服陶家人的办法。
“先生说的这些,我心中也明白,我就不信了,现在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将来还能想不到么?”说到这里,他眼睛一亮,脑瓜子急转,腆着脸笑道:“况且,我们这不是还有先生么?学生有困难先生不是能帮忙解决嘛。”
“讨打!”卫苏好气又好笑,曲指弹了下谢灼凑到面前的额头。这混账东西,打蛇随棍上这一招倒是用的挺纯熟的。“自己惹出来的事,别指望我替你解决。就算要帮,我也只会帮阿瑾,你?一边去。”
谢灼摸着脑袋嘿嘿笑,看先生口是心非说出这话来。帮阿瑾不就是帮自己嘛?有卫先生这句话,谢灼总算放下心来,就知道先生是嘴硬心软了。
“先生,你不反对我们在一起?”谢灼此时不再担心什么了,恢复了往常的样子,他想知道卫苏对此是什么态度。
卫苏看着他,哼了一声,“我反对有用吗?”要不是怕阿瑾被伤害到,他才不想多管闲事,“感情是两个人的事,阿瑾是个好的,你不要负他,否则我可饶不了你。”
“我知道,绝不会让他受半分委屈。”谢灼发誓道。
卫苏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正想着回去处理政事,就听谢灼问道:“先生可有喜欢到想要相伴一生之人?”
卫苏皱眉,想了想,疑惑道:“没有吧?”以前没有,到现在还是没有,这似乎有点失败啊。今儿个被这两人强行喂了一波狗粮,实在是够了。
谢灼嘴角扬起,凑过去,“如果有人暗中喜欢爱慕先生到骨子里,先生会怎么办?”
卫苏一把推开挡道的他,“什么怎么办?哪有这种事?你们不是不知道我这人,向来不喜欢作这种无谓的假设。我警告你,想要跟阿瑾过好日子,首先自己得立起来,有了权利地位,谁都无法左右你们。所以,交代你的事情你给我必须办好了,不然就等着好好给你秋后算账。”
卫苏离开后,谢灼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来。他摇摇头,先生迟钝至此,看来秦王湛得下一番苦功了。
他与秦湛都是一路人,当初在学宫之时,他就已经看出一点端倪来。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他与阿瑾都已经终成眷属了,秦湛在卫先生这里却怎么半点进展都没有啊?
卫苏以为谢灼只是随便问问,当然也就没有深想。他事情忙都忙不完,哪还有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
此时的秦王都城门处,两队以为再不会有交集点人马相遇了。
王子祁下了马车,看着面前这个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的王子稷,额!现在应该叫他们荀祁和阮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