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茉早早就起来吩咐下人去沈微言家看看,“看看沈小姐的身子如何?再送去些米粮,一个女孩子在家中多有不便。”沈微言被挡在京外,要过阵子确保没有染上疫病才能进京,正好她回来,就帮忙照应沈梦芸,也好稍个消息过去告诉沈梦芸,沈微言一切都好。
下人忙去安排。
杨茉吃过饭就去保合堂,之前和药商说好了今日进药材,掌柜和伙计早就过去等了,她去看看也好心中有个思量。
马车在保合堂停下,杨茉下车来,立即就听到有人议论。
“杨大小姐来了,瞧这就是保合堂的东家。”
这一条街开了不少的药铺,这样一议论大家纷纷走出门来看,杨茉让梅香几个护着向前走去,保合堂门口还贴着招伙计、郎中的告知,不少人围在那里指指点点。
站在前面的郎中道:“保合堂每月给的分例不少,伙计二两银子,郎中五两银子,坐堂郎中给十两银子呐。”
旁边人便问,“这样羡慕你怎么不去?你不是早就做了坐堂郎中。”
“我不行,人家保合堂的坐堂郎中是白老先生和丁老先生,谁能及得上,我去了不过就是个小郎中罢了。”
旁边就有人驳斥他,“跟着坐堂郎中也能学到不少。”
“学艺还嫌给的钱少。”
“就是,就是。”
有人议论是好事,证明关注的人不少,她就不用操心会招不上人来,杨茉走进药铺,药铺江掌柜立即迎上来行礼,“大小姐,您来了。”
杨茉颌首,然后环顾四周看保合堂的情形,药铺里的伙计将药柜擦的通亮,在上面贴了崭新的药签,旁边空着一排柜子,上面只写了两味药,一个是黄花蒿,一个是抗痘疮血清。
这是杨茉拿出的治疟症和天花的药方。
“这行药柜是给大小姐留的,凡是大小姐的新药方都放在那里,”江掌柜说着眼睛有些红,“咱们从前当家的都是这样安排,那柜子就是专门空出来给新单方用的。”
杨茉要拿回杨家的老字号,就是因为这里有太多祖辈的心血。
杨茉笑着道:“让我写满这些药柜,不容易。”现代到底能有多少药用于古代她还不清楚,可是如今黑漆漆的药柜静静地放在那里,空着的药签等着她来写,她心中不禁振奋,没想到来了古代她还能做自己擅长、喜欢做的事。
江掌柜笑道:“咱们药铺从前没有外科郎中坐堂,还问大小姐,是不是也要加上。”
她不是外科郎中,但是医学院所学的外科技术却是古代人所不知晓的,让她一辈子不碰外科,她又觉得心中不甘,脑子里那些外科知识又会不断地跳出来,再说很多病症都是内外兼治才能好的。
她也想和济子篆那样的外科郎中请教外科医术,杨茉点头,“外科坐堂郎中不好寻,先准备出来再对外贴告知。”
江掌柜刚要接着说话,杨茉听到丁二的声音。
“丁老郎中一早就过来帮忙了。”
杨茉和江掌柜走过去,看到丁二吩咐徒弟孟全将桌案放好,然后走过去迎光看了看,“放在这里好,比刚才那里亮堂,能将病人看得更清楚。”
看到杨茉,丁二带着徒弟上前行礼,杨茉忙让江掌柜将丁二师徒扶起来。
丁二道:“左右在家无事,就来帮掌柜的一起看看进来的草药。”
江掌柜笑道:“我生疏了几年,也怕打了眼。”
江掌柜话说的谦逊,当了十几年的药铺掌柜,就算闭着眼睛也照样辨出草药优劣,一个好掌柜就是能笼住身边所有人。丁老郎中昨日在众人面前失了脸面,来到保合堂就越要尊敬他,好让他心里觉得舒坦些。
老掌柜帮了她不小的忙,否则在开药铺上她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新手。
杨茉来到后院,原本是杨家祖上为了方便才在这里盖的屋子,前面诊病后面居住,这样方便两边相顾,这样一来倒方便了杨茉,若是前面有事可以来后面寻她。
杨茉刚在屋子里坐下,就有人来禀告,“外面有病患来等号了,咱们药柜还没放好……药铺也没正式开张……”
没有道理将病患拒之门外,杨茉看向江掌柜,“丁老先生在药铺,再将白老先生也请来,我们药铺里没有草药,就先开单方让病患去别家买药。”
旁边的二掌柜一怔,药铺赚的就是草药的钱,诊费不过就五个钱罢了,这样一来岂不是白白给别人做了嫁妆。
江掌柜却明白大小姐的意思,赚钱固然重要,开药铺首先还是要给病患诊治,杨家祖辈就讲为医之法,但凡来求助者皆为至亲,只有诚信待人才能将药铺经营下去,不能图眼前一时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