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贽哆嗦着嘴唇,“我……叔父……我……”
“陆贽,”陆正进了屋,脸上一片悲伤,却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爹爹病重不治了,我先将爹带回家中,你在保合堂好生休养。”
陆贽听得这话忍不住哭起来。
想到这几日波折的辛苦旁边的郎中也觉得心中难受,用尽了所有力气,却换来这样的结果。
梅香生怕杨茉伤心,小心翼翼去看大小姐的脸色,虽然有些难过,却还算平静,低头给陆贽检查伤口。
陆贽想要回去陆家给陆老爷守灵,杨茉道:“现在不能撤引流管,还要在这里养几日才能回家。”
陆贽恳求地道:“叔父……待我……如亲子,我……怎么……也要送终,杨大小姐……将管子撤了,让我也尽尽孝心。”
杨茉沉静地看向陆贽,“你病着陆老爷不眠不休地陪在身边,不是为了要你能送终,而是希望你的伤能好,将来如愿参加武举,你现在离开保合堂,这几天的努力就算白费了。”
陆正道:“父亲说,你是陆氏一族中最有可能考上武举的,让我将学到的枪法、骑射都教给你,你真顾念这份恩情,就等到考上武举去父亲和伯父坟前叩头。”
陆贽含泪应了。
陆正吩咐陆家下人将陆老爷抬回陆家,临走的时候陆正还毕恭毕敬地向杨茉行了礼。
陆正带着人抬起陆老爷离开保合堂,保合堂一下子冷清下来,杨茉看着外面不停落下的雨滴,不禁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江掌柜让人准备了车马,杨茉坐上马车准备回去杨家。
马车才开始前行就听到外面传来议论的声音,“杨大小姐治死了人。”
“杨大小姐不是什么病都能治吗?”
马车里的梅香不禁皱起眉毛,这一条街不治的病患多得是,为何这些人总要盯着保合堂。
梅香才想到这里。
只听外面传来陆正的声音,“你们都自诩是什么医药正宗,开了多少年的药铺,我看没有什么真本事,不过有一条长舌头。”
周围顿时传来怒骂的声音,“治死你爹的是杨大小姐,冲我们发什么疯?”
陆正冷笑,“当时送诊,你们谁敢说能治好我爹的病?”
“谁又能让我爹不再呕血?”
“你们知道什么是急性消化道出血?”
“知道怎么进行肠缝合?”
“知道怎么输血?”
“什么都不知道,还有脸在这里说三道四,说杨大小姐是妇人,你们连妇人也比不上。”
一片静寂过后,有人强辩道:“杨大小姐用那些偏方不是也没救活陆老爷。”
陆正道:“我父亲不是呕血而死,杨大小姐还救活了我兄弟,你们谁能?杨大小姐不眠不休给我父亲和兄弟诊治,光是这一点你们一辈子也及不上。”
“我看谁还敢闲言碎语,否则我陆正见到他打他一次,”陆正说到这里顿了顿,“等我兄弟自己从保合堂走出来,你们再聚过来庆贺。”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小。
陆正走上前几步,“杨大小姐,现在天色已晚,我先将您送回杨家。”
陆老爷刚刚过世,陆正应该回去陆家张罗丧事,却等在这里,杨茉刚要开口拒绝,陆正道:“我父亲知晓也会这样吩咐,小姐千万莫要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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