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昭阳宫守备森严,堪称铜墙铁壁,打从廖长凤踏进昭阳宫外的第一步起,纪韶元已然清楚她的到来,不过将计就计着,听她打着什么算盘。
“势不两立?”纪韶元似笑非笑,“本公主是陛下的骨肉,天家贵女,你不过是罪臣之女,如何跟我势不两立?”
一听到罪臣之女这四个字,廖长凤当即双眼通红,怨毒的目光竟将人看得不寒而栗。
她变成今日这副模样,都是杨韶元这个贱货害得,她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纪韶元大力地抬起廖长凤的下巴,嗤笑一声,“把你丢过来当探路石,果然是心机深沉,他君然在你眼里千好万好,我是天打雷劈的恶人,可是啊……君然他根本就不在乎你,连我寝殿里布置了重重岗哨他也没有和你说,看样子,他对你也就那样。”
无论何时,纪韶元一直看不上利用他人感情的人。君然当得起一副有情有义的面孔,唬得廖长凤此心不二,奈何,君然本人居心叵测不怀好意,从一开始对廖长凤都是利用的心思。
廖长凤因为落难,境遇天差地别,一面对敢把她拉出泥潭的“恩人”,可不就是忠心无二?
廖长凤学了三年的武功,和纪韶元一样,可是水平天差地别。
廖长凤是用药丸内力强行堆积而起的武功高手,不像纪韶元,跟着升平大长公主这个宗师苦学三年对打三年,真可谓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
昭阳宫的岗哨,说句不好听的,一百个廖长凤闯进来,也是自寻死路。
廖长凤大力摇头,“不……”纪韶元骗她的,不可能是真的。
纪韶元挥了挥手,让紫嫣霸云待廖长凤下去。
昭阳宫再度恢复了平静。
碧月撇了撇嘴,“以前见那廖长凤,好歹是有点聪明的,怎么才过去了三年,整个人就这么糊涂了?”
碧月生活的环境还是相对安逸的,按理来说她应该很容易被君然所迷惑,不过她才见了君然一面,马上表现出自己的厌恶排斥。
纪韶元挑了挑眉,“从千金小姐一朝跌落到教坊罪人,自是接受不了。”
从奢入俭难,从俭入奢易,也是相同的道理。过惯了好日子,怎会受得了过苦日子?
何况,廖长凤接受的打击并不仅仅是从锦衣玉食的生活演变为吃穿发愁的日子。
“廖长凤好好看管着我看能从她的嘴里撬到君然的不少秘密。”
纪韶元笑意盈盈。
……
清晨的日光暖煦,照得人浑身上下暖洋洋的。
今天是赏花宴,因纪韶元和德贤夫人蔺文馨一块操办使得赏花宴地帖子一时之间洛阳纸贵,人人追捧。
襄黎公主可是天子的爱女,最受宠的公主,加上德贤夫人是襄黎公主的养母,天恩不断,两个大贵人举办的赏花宴,不单单只有名门闺秀,还有那些世家子弟。
这样一来,赏花宴的那一天,可真的是宾客盈门。
纪韶元早早就到了,陪着蔺文馨在房中聊天,那些参加宴会的夫人小姐公子们则是被奴婢们分离招待,倒不会出现招待不周的情况。
蔺文馨眼瞅着花园中的各色女子和公子们,笑容满面,“这么多年了,我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新鲜面孔。”
此前,身为昭德皇后的贴身侍女,满京城的贵妇名媛几乎见了一遍,就连皇室宗亲,蔺文馨也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此后,进了寿昌侯府当姨娘,深居简出,许多新出来的人蔺文馨也没机会认识一下了。
纪韶元身世大白后,看似和外人接触多了,但部分人,蔺文馨总归不太熟悉。
这一次,算是把京城里有名有姓的人请了一遍,亏得蔺宅面积大,不拥挤。
纪韶元眉眼含笑,“蔺姨可以慢慢看,周小姐的亲事急不得。”
周梦湘也来了,大龄未嫁的她让她招惹了一些非议,有清平侯夫人在旁盯着,她也不敢放肆。
清平侯夫人的用意,周梦湘理解可接受无能,毕竟她还年轻呢。
“咦?周姑娘和侯夫人怎来这里了?这里是德贤夫人的赏花宴,不是清平侯府。”
一阵不阴不阳的话落入了在场小姐夫人们的耳朵里。
周梦湘抬头一看,讥讽她的人不是别人,刚好是前不久被赐婚的梁菲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