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德皇后是大家的隐痛,这一点对纪韶元而言同样是。
生母早逝,兄长被杀,桩桩件件,无不
使纪韶元心如刀割。
蔺文馨疼爱她,她很尊敬感激她,可是,生母的离开,终究悔恨难言。
纪韶元的话引起萧越的回答,他淡淡说道:“当初,昭德皇后召见过我,还给了我几块甜糖,年幼的我一直认为,那几块甜糖味道不错。”
亲人的离去,素来是亲者痛,最痛苦伤心的人,永远是那些至亲至爱的亲人。
纪韶元难过,萧越能够理解,武铭城去世,他不也是这样吗?
即便武铭城严苛得近乎不近人情,待他也很严厉无情。
萧越也一直记得,饿晕的他是如何被武铭城带回京城好好栽培照顾的。养恩大于天,没有武铭城,就没有萧越的今天。
武铭城去世,萧越待他如亲父板尊敬,每年忌日生辰,都要茹素吃斋。
纪韶元闻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她目光幽幽,用低沉的嗓音轻轻诉说,“好多人都对我说过,母亲对他们可好了,唯独我,没有一天被母亲真正疼爱关心过。或许,托孤给蔺姨,是她最大的爱了。”
昭德皇后红颜福薄,卒于纳兰皇后的美人泪,她一走,后宫无人护得住年幼丧母的纪韶元。
隆泰帝也不行,因为纳兰皇后是他的妃嫔,他万万不会为了纪韶元,想方设法废了纳兰皇后。
昭德皇后赌不起,思来想去,只能请求自己的贴身侍女蔺文馨好好照顾纪韶元,平平安安地长大,就是她最大的心愿了。
“皇后从未离开过,她始终在你的心里住着。”
萧越温柔地安慰纪韶元。
有的人死了,却还活着。昭德皇后,没有死,她只是用另一种方法活于人间。
霍柯氏霍段氏只是哭了一会儿,后面很快回过神来。
眼见纪韶元情绪低沉,霍柯氏轻咳一声,转移话题,“今天晚上,宁宁留在这里吃顿饭吧。刚好我做的狮子头,大家都爱。”
“大伯母做狮子头?我要!”
霍楹秀伸手以表赞同。
霍榕秀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娘做的狮子头,肥美多汁,汤汁鲜甜。我就爱这一口。”
一谈到吃的,大家面色一下子高兴了。
纪韶元盈盈一笑,“大伯母做狮子头,宁宁却之不恭了。”
“好。”霍柯氏也没忘记萧越,“不知定宣王……”
“我没事,随意。”萧越说道。
吃这方面,只要不是太甜的,他就不挑剔。
行军打仗,谁有时间挑剔吃的用的?急起
来,土都要吃。
纪韶元戏谑地瞥了萧越一眼,“我觉得,大王最好吃点米粥吧。”
“为什么?”萧越不解。
纪韶元眨了眨眼,“狮子头再好吃,也不能当饭吃。米饭还是要吃一吃的。”
狮子头好吃,但是,萧越是行伍中人,总不能只吃狮子头吧。
萧越愣了愣,后微笑,“那好,狮子头配米饭,不知殿下还有其他意见吗?”
说到最后,语气低柔婉转,放在他人眼里,完全是打情骂俏。
霍柯氏和霍段氏面面相觑,这定宣王咋对宁宁有点不一样?
纪韶元不明就里,轻笑一声,“大伯母,我要一碗紫米粥,配狮子头。”
“好,宁宁就等着吧。”
霍柯氏敛住内心情绪,然后招呼霍榕秀过来厨房帮忙。
霍榕秀撸起袖子,跃跃欲试。
霍柯氏霍榕秀走了,霍段氏和霍楹秀霍桦秀有意无意地打量萧越。
纪韶元佯装不知,指了指屋梁,“萧越,你看这屋梁,和京城的不同。”
“……嗯。”
萧越含笑。霍家人把他当狼盯着了,他得稳住。
纪韶元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易白之前给我送来一份精心打造的玉簪,此簪上的花栩栩如生,玉簪又晶莹似雪,我戴上了,肯定不少人羡慕我。萧越你觉得是不是?”
“……嗯。”
萧越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霍楹秀霍桦秀姐妹的眼神实在很不友善,差不多把他当做登徒子了。
霍楹秀煞风景地嘲讽,“定宣王,你都未曾和女子接触过,怎么会知道宁宁的玉簪好不好看?”
这种问题相当于是死亡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