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银钱赚的多辛苦?整日拿着针线,多费眼睛?可不能乱花。再说了,咱家人这么多,每人一套衣裳也要不少布呢!农户人家哪里需要买那么好的布料,能穿就行。”此刻若是有其他认识钱王氏的人在这里,肯定会被钱王氏的言语吓住。要知道,平日里的钱王氏绝对没有此般通情达理。
一旁的掌柜却是被钱王氏的话语给镇住了。买最便宜的?以钱月茵的本事,实在没必要过的这般拮据才对。
不过,想着钱月茵可是他们锦绣坊的两大招牌之一,掌柜当即就笑着点了点头:“咱们锦绣坊确实有便宜一些的布料。若是这位大娘不介意,咱们往年的陈货还剩下不少,可以给大娘一个非常不错的价钱。”
“真的?有多不错?”敏锐的听出掌柜的言外之意,钱王氏顿时来了精神。
“因着是陈货,二十文一尺即可。”掌柜笑眯眯的比了比手指头,顿了一下又补充道,“那些有瑕疵的,大娘十五文一尺就能拿走。”
往年锦绣坊的陈货是可以直接拿出来卖的。然而伴随着镇上新开了两家布庄,锦绣坊或多或少也有了一定的压力。
而今其他布庄为了招揽生意,都摆出了比锦绣坊价钱便宜的布料,无疑是想跟锦绣坊打价格战。
锦绣坊是百年老店,熟客诸多,没办法随意降价。以前还能适当的拿陈货做做人情,现下却是不好把陈货拿出来了。更别说有些陈货还带着瑕疵,一旦被客人跟其他布庄比较起来,定会有损锦绣坊的名声。
乃至今年都到了这个时候,锦绣坊库房里依旧还有不少陈货拿不出来,委实是一个让掌柜头疼的大问题。
钱王氏既不是锦绣坊的熟客,又一心想买最便宜的布料,掌柜自然就乐得做回好人了。
“十五文?”钱王氏倒吸一口气,满满的不确定。
“对!带瑕疵的就只要十五文。不过大娘可要想清楚,陈货肯定比不上咱们铺子里摆出来的这些新布料。若是大娘看不上陈货,咱们铺子里这些三十五文一尺的布料也大可挑上一挑。”看出钱王氏的心动,掌柜索性把话语说明了。
“不用、不用!我就要十五文一尺的,有多少要多少!”生怕慢了一步掌柜就变卦,钱王氏激动不已的嚷嚷道。
“那大娘可买不完。咱们锦绣坊这么大的铺子,每一年的陈货不算多,但也算不得少。”掌柜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说道。
“买得完。”听着掌柜的话,钱月茵心下一动,开口道,“掌柜有多少拿多少,咱家全部要了。”
“哦?”钱王氏的话,掌柜没有当回事。但钱月茵的话,掌柜就不能当玩笑听了,“钱绣娘确定都要买下?我那库房怕是还有一二十匹布料。”
“买!”钱月茵一脸坦坦荡荡的点头,将才刚拿到手的四十五两银子递了过来,“敢问掌柜,这些银钱可够?”
“哪里要得了这么多?十五文一尺的布料,即便是一百尺也才一两半银子。便是二十文一尺,一匹布也才二两银子罢了,远远及不上钱绣娘一扇屏风。”掌柜看得出来,钱月茵是来真的。当下也不再多言,只管带钱月茵和钱王氏一起去了自家库房。
如若真能借着这个机会将锦绣坊的陈货都卖出去,掌柜自是求之不得。
一匹布一百尺,锦绣坊的陈货共有二十匹,带瑕疵的有八匹,值十二两银子。不带瑕疵的有十二匹,为二十四两银子。钱月茵不拘好坏,给足了三十六两银子,全部买了下来。
钱王氏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虽然一开始是她嚷嚷的有多少买多少,可三十六两银子的布料,太多了,真的太多了。便是她每天都换一件衣裳,也要穿好久好久。
“月,月丫头……”眼看着钱月茵就这样将银子给了出去,钱王氏双腿发软,双眼已经开始发黑了。
“娘放心,没事的。”当着掌柜的面,钱月茵没有多说,只是安抚的握了握钱王氏的手。
钱王氏是真的没办法放心。这也就是月丫头,换了钱大哥三兄弟敢这样败家,钱王氏铁定早就不依了。
钱老二也没有想到,自家闺女不过是去了锦绣坊一趟,就给他们家带了这么多的布料回来。
眼睁睁看着一匹又一匹的布料往自家牛车上放,钱老二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这,这这这,都是月丫头买的?”
“对,是我买的。爹,咱们先把这些布料带回家。锦绣坊的库房还有不少布料,让大哥明日再驾牛车来搬。”钱月茵今天算是大手笔了,直接包揽了锦绣坊所有的陈货。只怕接下来的几日,都有钱家父子忙的了。
不过因着今日牛车要运送钱月茵需要的空白屏风,便只放得下六匹布料了。余下的十四匹布料,钱月茵跟掌柜说好明日再来锦绣坊取。
“好好好,都听月丫头的。”钱老二依旧有些懵。但钱月茵既然做了决定,钱王氏也没拦着,他当然是百分百支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