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要!”钱王氏摆摆手,一点可商量的余地都没给红叶留。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只盼望你们钱家日后不要后悔!”红叶现下的心态跟上一次来钱李村自然是不同的。
上一次她是一门心思想要嫁给钱三哥,借以摆脱何秋儿将她配给何家小厮的命运。但是此时此刻,既然钱家不稀罕她,她也没必要继续委屈自己跟钱家人浪费时间了。
反正她手里不差金银,只要她想,随便换个地方重新生活,丝毫不比留在钱李村差。
而且私心里,红叶也在担心,她就留在钱李村这么近的地方,万一被何家找到了怎么办?
红叶别的不怕,就怕何秋儿不念旧情的直接将她送官。如若真到了那一日,她就彻底完了。
也是以,既然钱王氏说什么也不肯答应这门亲事,红叶索性就不奉陪了。
不过临走之前,红叶故意多说了两句:“茵姑娘就是命不够好。早先她才刚认回钱家的时候,何家可看不上她。而今有了福禄酒楼给你们钱家做靠山,茵姑娘本可以抢回何家的亲事。只可惜呀,我家小姐不喜欢茵姑娘这个嫂嫂,就特意在我家夫人面前多说了两句。这不,我家夫人就又歇了念头,再不想认茵姑娘这个儿媳妇了。这以后啊,好日子还是李家姑娘的,茵姑娘只怕注定是个命苦的。”
“我家月丫头的亲事还真不需要你费心。何家爱娶谁娶谁,我家月丫头不稀罕!”如若是之前提到何家的亲事,钱王氏肯定会恼羞成怒。可而今有了齐君洲,钱王氏哪里还会去想何家?
区区一个小小的米粮店,连福禄酒楼都比不上,有什么好得意的?更别说,齐君洲是何其身份,哪里是何家比得上的?
齐君洲在镇上给钱月茵买的大宅院,钱王氏可是亲眼去瞧过,就等着钱月茵嫁过去之后,她也跟着去镇上住几日。自然,对红叶这般居心叵测的挑拨就丝毫不以为动了。
红叶却不这样想。她并不知道齐君洲的存在,也并不知道钱月茵已经另行定了更好的亲事。只以为钱王氏是在嘴硬,红叶高傲的抬起下巴,带着蔑视的笑容扬长而去。
没有了她这个强大的助力,钱月茵还想抢回何家的亲事?钱家早晚会后悔的!而她,决计不会给钱家转而攀上她的机会。
红叶这次的到来是小心翼翼的。所以在离开钱李村之前,她没再像上次那般故意去传些流言蜚语。就连那几位眼熟的妇人十分热情的想要迎上来跟她说几句话,都被她机敏的躲开了。
既然钱李村不再是她的归宿,她当然要尽可能将自己的踪迹藏起来,省得被何家人发现她的行踪。
再然后,红叶加快脚步,一溜烟跑走了。不出意外,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足钱李村这个晦气的穷地方了!
“咦?这不是上次来咱们村的那闺女吗?她怎么跑那么快?”有妇人好奇的问道。
“还能是为了什么事?无外乎是钱家二房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了呗!”
“不是我说。这闺女是不是眼瞎啊,干嘛非要认准那一家子的亲事?咱们钱李村谁不知道那一家子都是不靠谱的?”
“估摸着不是咱们这附近的姑娘。否则,她哪里会接连跑来咱们村两次?”
“其实我倒觉得这闺女也不对劲儿。谁家姑娘说亲事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呀?再怎么说也得家中长辈来不是?”
“哎呀,该不会是个别有居心的吧!她上次还故意在咱们面前扭扭捏捏,原来是根本就没存好心思。”
“那以后咱们都别说这事了。钱家二房都不是好惹的,小心哪天被他们抓到把柄,反过来说咱们的不对。到时候,咱们几家都要遭殃了。”
……
不得不说,钱王氏在钱李村的威名还是很能吓唬人的。要真是事实,这些妇人当然不怕到处说说。可万一不是真的呢?
瞧瞧方才那姑娘一见到她们就跑走的举动,几位妇人都不是傻子,难免就多想了些。
“算了算了,以后跟他们家相关的事情,咱们还是少说些为好。”
“其实我一直没跟你们说,我之前问过他们家老三了,他们家老三说自己没有定下亲事,也不认识什么外村的姑娘。”
“什么?既然你都问过了,那你怎么不跟我们说?你这不是成心害我们嘛!真要钱王氏那个不讲理的找上门,我们找谁哭去?你来帮忙挨骂吗?”
“哎哟,这事怎么能怪我?我那不是想着小伙子年纪不大,容易害羞么!再说了,他们一家子是什么人,你们还不了解?我就觉得,他们嘴里一句实话也没有,肯定是故意糊弄我的。”
“你还真是……那亲事是别的事情吗?哪里有故意藏着掖着不说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可之前那姑娘不也支支吾吾的?咱们不是都觉得那姑娘是在害羞?这不是都一样么!我当时还觉得这小两口真是般配,连答话的反应都一个模样。”
……
事情至此,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没有了这几位妇人的到处嘴碎,钱家二房那边又始终没有动静。有关钱三哥在村里的那些流言,慢慢就散了去,到底还是没再生出更多的波澜。
事实上,任凭外面如何议论纷纷,红叶的到来和离去并未给钱家二房带来丝毫的影响。
眼下钱家二房正忙的,是钱月茵和齐君洲的亲事。
原本按着习俗来说,应该是钱三哥先娶亲,钱月茵这个妹妹再嫁人的。
可谁让钱三哥的亲事一直都没能定下来呢?齐君洲可以等,科考可等不得。
钱家人已然应下了这门亲事,自然不会故意为难齐君洲。乃至当齐君洲带着一马车的聘礼送来钱李村之后,钱家二房二话不说就乐颠颠的向外公开了钱月茵的亲事,连婚期都定了下来。
钱李村一众人原本都在盯着钱三哥的亲事,各种各样的猜测就没有少过。没成想一个不留神,钱月茵就要嫁人了?
“我说老二媳妇,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家二小子成亲没跟我们说、连月丫头嫁人也没有提前知会我们?”这一次,钱奶奶是真的生气了。
钱月茵可是她一早就相中,准备说给娘家侄孙的。她娘家也不算差,家里有地有牛,钱月茵嫁过去肯定不会吃亏。
哪想到她这边还没开始说,钱王氏就偷偷将钱月茵的亲事给定了下来,完全没有给她留丁点的挽回机会。
“娘,我这不是害怕这门大好的亲事被别人给抢了去么!”钱王氏才不怕被钱奶奶埋怨。
她跟钱奶奶这些年的关系本来就不怎么好,甚至还干过架。她哪里会乐意听钱奶奶的安排和吩咐?
更何况眼下说的是他家月丫头的亲事,钱王氏最是在意,自然容不得丝毫的闪失。
“什么大好的亲事?就你眼中的好亲事?你这不是害了自己的亲姑娘?”钱奶奶撇撇嘴,想了想还是没能忍住,不甘心的瞪向钱王氏,“趁着现在月丫头还没真的出嫁,你好生想想这门亲事要不要干脆退掉?我给月丫头另外相了一门极好的亲事,保准比你说的这门要好。”
“哎哟娘,你这又是闹的哪一出?你给咱家月丫头另外说亲事了?谁家的亲事?该不会是娘你娘家的吧?那我可真瞧不上。娘你也赶紧死了这条心吧!我给我家月丫头找的女婿可是读书人,马上就要科举考试的!随随便便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可比不上我女婿!”提到齐君洲,钱王氏别提多得意了。
就他们现下能找得到的亲事,就没人能够比齐君洲好。这一点,钱王氏百分百确定。
至于钱奶奶,曾经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那么久,钱王氏能不知晓钱奶奶的脾气?
能让钱奶奶如此上心,甚至不惜撺掇他们家月丫头马上退亲,肯定就是钱奶奶的娘家人无疑了。
还是那句话,要是以前,钱王氏肯定不会拒绝钱奶奶的安排。只不过,当初李彩霞还在他们家的时候,钱王氏可没听说过钱奶奶打算为李彩霞说一门亲事。
钱王氏倒是没有怪过钱奶奶。毕竟钱家还有好几位姑娘,钱奶奶算得上是一视同仁,谁的亲事都没过问。那么想当然的,钱王氏也不会非要钱奶奶给个说法。
但是现下吧,钱王氏耸耸肩,已然对这些都无所谓,也懒得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