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齐夫人登时就笑了起来。想了想,又接着问道,“你们俩真跟那个乡下丫头相处的很好?”
“娘,我和三弟都是读书人,那位毕竟是大嫂,又是女子,不好直呼其名的。”齐家二弟早就料到齐金儿会就此事告状,理由和借口也甚是清楚明了。
齐夫人愣了愣,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齐家二弟这个说辞。
她当然不会拿齐家二弟和三弟的名声开玩笑。按着今日的情况,再想想钱月茵的身份,哪怕钱月茵只是一个乡下丫头,他们两兄弟还真不能对其不敬。
就好像齐大人训斥的那般,兄友弟恭。这句话不管放在哪里、放在何时何地,都是无可厚非的,也全然在理。
齐夫人最是在乎两个儿子的前程,当然不希望齐家二弟和三弟因着钱月茵这么个乡下丫头受半点不好的影响。就因着齐家二弟的这个说辞,齐夫人便再也没有多言,更没再多问。
不过对齐金儿这个女儿,齐夫人是越来越不喜欢了。乃至于她再没考虑齐金儿和梅家长公子的亲事,而是迅速将齐金儿和另外一家的亲事提上了日程。
等齐金儿知晓此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娘,我不要嫁!”哭着站在齐夫人的面前,齐金儿可怜巴巴的喊道。
“怎么能不嫁?你年纪也不小了,再不嫁就要变成没人要的老姑娘了。看看人家钱月茵,虽说只是一个乡下丫头,可她不但顺顺当当的嫁给了齐君洲,而今更是怀上孩子了。但凡让她生下齐君洲的长子,你知道对你爹意味着什么吗?”齐夫人认真跟齐金儿解释道。
“我只是女儿,又不是儿子。爹爹要长孙,合该找二弟和三弟,找我做什么?我就是暂时不嫁人,也没事的!”齐金儿瘪着嘴嘟囔道。
“你不嫁人?那你想干什么?”齐夫人沉下脸,语气中带上了怒火。
齐金儿反应很快,立马就意识到她惹齐夫人不高兴了。
咬咬唇瓣,齐金儿着实委屈:“娘,你明知道的,我不喜欢那个人。我就只喜欢梅家长公子。我想要嫁的,也只有梅家长公子。”
“可梅家长公子不喜欢你,梅家也看不上你!”齐夫人一针见血,没再给齐金儿留哪怕丝毫的希望。
“钱月茵一个乡下丫头都能嫁给齐君洲,来到府城过上有下人伺候的富贵好日子。我再怎么说也是齐家的千金小姐,我怎么就不能嫁给梅家长公子了?梅家怎么就看不上我了?”齐夫人的话语过于打击人,齐金儿扯开嗓子喊出声来。
“你居然拿自己跟钱月茵比?你明知道她就是一个乡下丫头,竟然还把她放在眼里?”齐夫人是真的想不通,齐金儿到底是发什么疯。
论不喜欢钱月茵,她也一样。可她顶多就是讽刺讽刺钱月茵,并不会太把钱月茵放在眼里,更加不会拿自己跟钱月茵相提并论。
哪里像齐金儿,简直跟傻了似的,愣是把自己的身份都拉低了。
“我怎么就不能把钱月茵放在眼里了?娘你每次都说的好听,一口一个乡下丫头叫的挺欢闹。可事实上呢?娘你也不能将钱月茵怎么样么!再者,还有二弟和三弟,娘最疼爱的两个儿子,不也轻而易举就被钱月茵给拉拢了?娘你昨日还觉得他们俩不对,现下又改变主意了。你就是只愿意站在二弟和三弟那边,早晚也会成为钱月茵的人!”齐金儿现下对齐夫人也生出了怨言。不管齐夫人怎么说,她就是不肯答应出嫁。
齐夫人万万没有想到,临到事前,竟然是齐金儿率先闹了起来。
这门亲事是齐夫人千挑万选才定下来的,自认没有亏待齐金儿。然而,齐金儿根本就意识不到,实在太让齐夫人失望了。
为了不让齐金儿继续闹事,齐夫人再度将齐金儿关了起来:“你不嫁也得嫁!”
齐金儿怎么也没料到,齐夫人竟然会这般对她。上次她就被齐夫人关了起来,这次又这样。
齐金儿猛力拍门,却是一丁点的回音也没有。除了一日三顿饭,齐夫人铁了心不放她出门,只将齐金儿逼得又哭又闹,却是想不到其他的法子来改变局面。
听闻齐金儿又被关了起来,齐家二弟和三弟对视一眼,皆没出声。
这件事他们是管不着的,只看齐夫人到底打算怎么办吧!至于齐金儿愿意不愿意,齐家二弟和三弟并不考虑,也不过问。
毕竟齐金儿想要嫁的那个人,他们实在帮不上什么忙,就只能冷眼旁观了。
消息传到钱月茵的耳朵里,钱月茵不由就诧异的看向了齐君洲:“真定下来了?我还以为咱们这位妹妹还会再闹腾一段时日。没想到,竟是如此快就结束了。”
“梅家那边不会松口的,梅兄的亲事也已经定了下来,是皇城那边的贵家小姐。”齐君洲的反应却是很淡定,没有丁点的意外。
“那就要恭喜梅家长公子了。”钱月茵一早就听齐君洲说过,梅家长公子确确实实不喜欢齐金儿,也不愿意应下这门亲事。
彼时钱月茵就知道这件事即便最终真能定下,过程也很曲折,而且只怕从中会闹出很多的矛盾和冲突。
不曾想梅家长公子的速度也不慢,这么快就定下了皇城那边的亲事。如此一来,齐金儿那边自然是没戏了。
至于齐夫人将齐金儿关起来的举动,钱月茵有些意外,但也并不难猜到原因。
估计就是齐金儿闹着不肯嫁人,非要再提跟梅家长公子的亲事,齐夫人这才釜底抽薪,动真格的了。
“咱们是不是要准备贺礼了?”齐金儿的亲事姑且不论,钱月茵更看重的是梅家长公子的亲事。毕竟以齐君洲和梅家长公子的关系,钱月茵肯定要拿出足够的诚意才行的。
“娘子你现下怀着孕,不用……”齐君洲话还没说完,就被钱月茵打断了。
“没事。我可以刺绣。如若我累了,还可以找外婆帮忙。”自打钱月茵怀孕,家里就一直将她视为了稀奇宝贝,什么事儿都尽量不让她干。
明明罗琪怀着孕还跟着钱三哥在田埂上走动呢!就连钱二嫂,也时不时的出门去逛个街、买点吃食什么的。
钱月茵倒是没有被拘着不让出门,主要是她自己更愿意呆在家里刺绣。只不过如此一来,她坐着的时间无形就会变长。
别说钱王氏不答应了,就是于娘子也不准许而今的钱月茵在绣架前坐太久,动辄就把钱月茵从绣房里喊出来多在院子里走动走动。
怕齐君洲还是不答应,钱月茵忙不迭就补充了一句:“早先答应过梅家长公子此事的。咱们可不好失信。”
“这不是失信,只是暂时往后延一延。反正咱们又跑不了,早晚会把屏风给他补上。”齐君洲对于此事倒不是太过坚持。以他和梅家长公子的交情,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罢了。
“可不好这样说的。一辈子就成一次亲,梅家长公子可以不在意,那位新娘子呢?我还想着给那位新娘子一个大大的惊喜呢!”钱月茵知道,要不是梅家长公子帮忙引荐,齐君洲不可能有机会认识黄叶,自然也就没有了圣上赏赐一事。
对此,钱月茵很感激,一直都记在心上,就想着能找个机会认真感激一番梅家长公子。
然而,梅家长公子既不缺银钱,家世又极好,钱月茵能想到的感激法子委实不多。
思来想去,也就此时此刻送上极其体面的贺礼最合适了。指不定,还能帮梅家长公子讨讨新娘子的欢心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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