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船飞得再快,穿过珠照海也要六七天的时间。
应白夜大部分时间都在参悟功法,他自然修到第六层之后,就不急着继续向下修炼,只是不断巩固修为。
谢韫则是坐在一边整理两个人的家当。
他没有应白夜那么重的心魔,现在心境平稳,只要不再急于求成就好。
师尊所留的储物戒,虽然只是储物戒,但是居然也是两枚上品宝器,能认主。世上的灵宝不存在一物认二主的情况,这两枚戒指却很奇怪,谢韫戴着他的储物戒,却能打开应白夜的储物戒。
谢韫拿着储物戒仔细端详:“我现在才发现,这戒指似乎是一对的。而且我明明只是和自己的储物戒有契约,居然还可以开你的储物戒。”
两枚黑玉的素圈储物戒,样式上毫无差别,可以根据佩戴者的指围改变大小。
谢韫将应白夜的戒指套回应白夜的手上。
应白夜坐在他身边,功法在他膝上摊开,闻言头都不抬:“原本都是给你的,所以两枚戒指有联系也很正常。”
他是白送给师尊的弟子,师尊愿意收下他,主要也是溺爱谢韫这个刚收的弟子。
谢韫瞄一眼功法,被应白夜推回去:“别乱看。”
下半册的《吞日月》比上半册更玄奥,应白夜虽然在参悟,但也不敢全神贯注,否则心神被拖拽入功法内,难免又要心魔缠身。
谢韫怅然道:“你真是占了便宜就装乖。”
刚才亲得一塌糊涂,耳鬓厮磨过后又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了。
应白夜卷起功法,他刚才确实尝了甜头,轻轻挑眉:“那你再让我占点便宜?”
谢韫摆手:“滚蛋。”
他倚在应白夜身上,不时观察应白夜的神色,看到应白夜眉心皱起的时候,谢韫突然道:“你怎么这么无情?”
应白夜回过神,道:“我怎么无情了?”
谢韫:“如果我是你,找一个我这样的美人在身边,怎么舍得叫衾被冷?”
这就是纯属找事。
应白夜没一会儿就被他烦,忍不住笑:“你干什么呢?我今天都没看完一页。”
谢韫翻过身,道:“那就别看了。你一参悟功法,神魂就开始不稳当,之前修炼的时候也不见你这样过。”
尽管知道这功法是师尊留下的,师尊也发话可以继续修炼,但是应白夜仅仅是参悟,就显然受到了功法的影响。
谢韫忍不住忧心:“不如暂时搁置,压制着不往上修炼。”
应白夜卷起功法,因为是在谢韫面前,于是懒得遮掩眉眼间的疲倦,道:“我大概知道功法的问题了。”
谢韫眼睛微亮:“有修改的办法吗?”
应白夜道:“有点头绪,还需要再整理整理。师尊写这卷功法的时候,大约是身边有什么变故,心绪起伏已经误入歧途了,《吞日月》第七重之后根本不是正路子,所以才会被归类成魔功。”
应白夜忍不住感慨:“从飞银城到元清宗,越过珠照海再到云找泽。我们所遇到的人,大多有自己的故事。可笑万咒写了那么多话本子,竟然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谢韫:“往日之事不可追,既然能走出来,就说明看破了,我们也不能为过去的事做什么。”
谢韫皱起眉,他很在意应白夜的情况:“你已经修炼到第六重了,没有确定修改方法前,还是放着别管吧。”
应白夜弯起眉眼,笑道:“就是因为你在我身边,我才要抓紧时间参悟功法,好找出一个解决办法。要真是只有我一个人在,说不定心神就会被功法摄住,到时候入魔才麻烦。”
“你可是治我的良药。”
应白夜牵起谢韫的手,两人戴着相同款式的黑玉戒指,应白夜在谢韫屈起的指节上轻轻一吻。
……
他们一走半年左右的时间,山川海域不会因此而有改变。
因为天道要观察世间的景色,不愿意待在明玉里,谢韫就给天道找了个新的容器,原本想挂在手腕上,但是应白夜不喜欢。
明玉是应白夜送给谢韫的信物,谢韫也不太愿意让天道长时间占着明玉。
天道毕竟是天道,在容器里待得久了,难免会影响容器,进而使明玉更适合天道藏身,谢韫可不希望到时候把信物白送给天道当容器。
谢韫想了一会儿,在春山倒泪汪汪的不满中,强行将天道挂在了一尺雪的剑柄上。
应白夜问:“它哭什么?”
谢韫对自己的本命灵剑可谓是了如指掌:“觉得我打扮一尺雪,偏心了,所以要闹。”
应白夜道:“略有些不贤惠。”
谢韫:“……”
半个月后,两人的鸢船降落在飞银城附近。飞银城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谢韫走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