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卷起浮沉的血腥气, 陆琢玉站在银月宗的山门前,怀里抱着似乎睡着了的容澄。
应白夜撕开结界,两人乘着乾坤宗修士吃惊的时候, 落在银月宗前。
谢韫上前两步,手指搭在容澄的脉搏上——虽然微弱,但是稳定平和地跳动。
他低下头, 额头轻轻贴上容澄的脸颊, 感觉妹妹的呼吸慢慢地拂过;,他才闭上眼睛, 感觉心跳重新平缓下来。
师尊的脸色很不好,但细看下来似乎只是受了轻伤。
谢韫低声道:“少主,先将容澄放下来吧。”
陆琢玉抬起眼睛, 她黑色的眼珠不知何时染成了一片金色, 仿佛日月在其中流转。
应白夜反手将谢韫拉到自己身边,传音道:“师尊的情况不大对。”
谢韫凝视陆琢玉的眼睛——这样澄澈的金色,他在应白夜的眼睛里见过;。
从《吞日月》的风格来看, 大约是这个时候的师尊留下的,大约是师尊自己心神不稳, 走了岔路才写下的。
现在的师尊, 显然就处于快要走火入魔的阶段。
谢韫低声道:“阵法的破局到底在什么地方?”
应白夜轻轻皱着眉,他视线落在陆琢玉身上:“你说,这会不会是真的师尊……”
谢韫:“……”
他想了想,道:“如果是真的,那天道这会儿一定赶着来劈她。”
大乘期修士是被天道所排斥的, 师尊平日里不现身也是为了避开天道,不愿意与天道起冲突,如今阵法运行灵力通天彻地, 天道又不是瞎子。
应白夜:“……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谢韫不想说好听的,只想赶紧抱走他的妹妹。
可是陆琢玉一手抱着容澄,一手握着孽杀,这柄饮足了鲜血的宝剑锋芒必出——她受了伤,但剑修受伤是常事,这点伤势甚至不足以影响她的状态。
但是……
陆琢玉头疼欲裂,她总觉得眼前的这一切如此违和陌生。
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只有这六个人。
那应该是什么样子?
是哭声和喊叫声时远时近。
她一个人持剑,慢慢从台阶往上走,十步台阶之上,身着乾坤宗衣裳的修士手持各种灵器对准她,随着她拾阶而上的动作不断后退。
孽杀的剑锋上沁着格外浓艳的鲜血,修士灵气充裕的血液顺着台阶汩汩流下。
这些阻拦她的修士脸色惨白,衣衫沾血,似乎下一刻就要丢盔弃甲崩溃地掉头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