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哲深呼吸:“没有。”
许棉:“那你的真实情况,她也一直不知道?”
荣哲看向许棉:“她和我分手,还要给我钱,就是觉得我在钓她,为了钱靠近她,所以最后拿钱摆平我。都这样了,我还解释什么?”说着仰头朝天、抬手捂脸:“哎呦!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钱这玩意儿是不是跟我八字犯冲挡我姻缘啊!”
“……”
许棉跟着叹气,一口气没叹到底,忽然脑子里电光火石一阵噼里啪啦。
等等——
她的脑子飞速运转,无数相关不相关的词汇词句在脑海中交错着。
荣哲,姐弟恋,女方家里遇到难题,香港……
对!香港!
许棉忽然打断荣哲的哭嚎:“你之前是在沙田马场遇到的漂亮姐姐,对吗?”
荣哲一顿:“是啊。”怎么了?
许棉缓缓睁大眼睛:“之前只听你提姐姐,怎么都没听你提过她的名字。”
提到这事,荣哲自己也郁闷。
他是分手之后才想起他们认识那么久,竟然相互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姐姐一直喊他小哲,他直接喊她姐姐。
荣哲解释完,疑惑:“怎么了?”
许棉听了非常无语,喷他:“你好歹问个姓氏啊。”
荣哲继续生无可恋:“都掰了,知不知道也没什么不同,算了吧。”
算了?
什么算了!?
许棉瞪眼:“我问你,你姐姐是不是长卷发。”
荣哲一愣:“你怎么知道。”
许棉继续瞪眼:“个子很高,下巴尖尖的,长得很漂亮,皮肤也很白,高冷型美人的那种,对吗?”
荣哲听着听着,眼睛越睁越大,也终于反应过来:“你认识?”
许棉想起不久前在休息室里见到的冰山美人,又道:“还抽烟。”
荣哲震惊了:“你真认识!?”
许棉这下能百分百确定了。
白惜见!就是白惜见!
除夕夜前一天白惜见也在马场,搭讪荣哲的不是别人,正是白惜见!
许棉之前离开休息室时那没有抓住的灵感,终于彻底得到了印证。
她都不待荣哲消化,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到男人身边,直接抬手,一把抓住了荣哲的衬衫后领,扯着他往花园的一个方向走。
荣哲莫名:“你干嘛?”
许棉真是服了荣哲,这能是他运气不好、跟钱犯冲、和爱情八字不合?
这根本就是他自己不会追女人不会谈恋爱吧?
不敢相信,追了那么久的女人,连名字都不知道,也没把名字告诉给人家,他怎么能这么蠢?
长裙坠地,她也不管裙子脏不脏了,直接扯着荣哲往花园后面绕过去,期间不忘提点:“你什么都别问,听我说。等会儿你别出声,什么声音都不要发出来,跟我走,跟着我的节奏走。”
又果敢不失霸气地说:“你要是认我这个闺蜜,相信我,就听我的。我给你保证,只要听我的,过了今天,你这辈子都不用再吃狗粮了。”
荣哲:“!!!”
许棉走后,白惜见又抽了一根烟。
休息室里静悄悄的,只有她。
指尖的那一星烟火燃起又泯灭,她沉静在一个人的世界里,连窗外花园的景致都平添了几分没落。
没烟的那只手上,手机屏幕亮起来,母亲半带着劝说半带着训斥的一段话一闪而过。
“惜惜,你就听妈的,妈不会害你的,只要你找个有钱的丈夫和婆家,我们母女俩下半辈子就有靠山了,以后不管是你哥还是谁,都不能像现在这样欺负我们了。你一定要听妈的。你如果不听妈的,妈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活下去了。”
白惜见嘴里含着烟,低头扫了一眼,眸光里闪过自嘲和冷意。
听,她都听。
她怎么没听了。
让分手分手,让相亲相亲。
白惜见眼里卷过不耐,那些不耐在看到最后那句“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活下去”时,彻底酿成了疾风骤雨,她浑身凝结的寒意一层层堆积,连烟都不抽了,冷冷地将烟头拧灭在窗沿边。
可忽然的,一只脑袋从窗旁冒了出来。
白惜见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却是许棉。
许棉歪着身体站在窗户外,只露出半个身体,一动不动地与她对视,眨完眼睛,用火车车厢推销员的气质,含着激情四射的推销口吻,认真且郑重道:“白总,你既然失恋了,缺男人吧?”
白惜见浑身都是寒意,目光不冷,神情却淡,她一动不动地回视许棉,一副“我看你能耍个什么猴儿”的神情。
许棉继续刚刚的口吻:“我这里有个男人,除了比你小一点,要什么有什么,长得还帅。要不要?”
白惜见闻言无语地轻嗤,眸光深远沉着,回得话却染着几分自暴自弃的无所谓:“要啊,怎么不要。你有,我就要。”
似是想起什么,又补充道:“最好是送外卖的,腿长的,嘴甜,会哄人开心。”
许棉一脸推销员和客户之间有来有往的正经:“巧了,我这里还真有一个。”
说着,胳膊用力,把手里拎着一直藏在墙后的男人拽了出来,往窗户前一送:“就他!荣氏出品,保证精品!”
一眼撞进荣哲视线中的白惜见:“……”
一眼撞进白惜见视线中的荣哲:“……”
于是,现在的情况就变成了这样。
许棉知道荣哲是谁,也知道白惜见是谁,更知道两人的关系,然而荣哲不知道站在窗户里的他家姐姐是谁,白惜见也不知道站在窗户外的小哲是谁,两人还都不解为什么对方会出现在这里,只是相互震惊于分手后的第一次见面会是眼下这种场合。
可没等两人回神,许棉又抓着荣哲的领子把她拽了回来,同时伸手阖上了窗户。
那窗户为了配合整个花园和建筑的风格,是两道对开的小木窗,一合上,花园和休息室便彻底隔绝开,白惜见也和荣哲“天人永绝”。
荣哲面朝那色调深绿的木窗,久久没有回神,满脸都是“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做什么”,还是许棉推了他一把,示意某个方向:“你快进去,顺着走廊,休息室第二间。”
荣哲没反应。
许棉踩着十厘米的跟直跺脚:“快啊!”
荣哲茫然地转身,走了两步,又回来:“我……”
许棉推他:“我什么我,快去!”
荣哲:“她……”
许棉见他磨叽成这样,索性提起裙摆,抬脚就在他屁股上踹过去:“快!去!”
荣哲终于走了。
荣哲一走,许棉立刻转身拉开面前的窗户,如她所料,白惜见也是一脸茫然地站在原来的地方,动都没动一下。
窗户开了,她才抬头看过来:“你……”
许棉不等她开口,一把伸手穿过窗户,抓住她的肩膀:“听我的!收到货,先验!”
白惜见的脑回路一时卡壳,半晌没反应过来什么收货、什么验货。
许棉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沉着道:“你买一件衣服,收到快递,不是得先拆包装再试穿?”
白惜见茫然的目光渐渐清明起来,她默默地和许棉对视,对视了好几秒,语调幽深地问:“你确定?”
许棉一脸肯定:“试穿了不合适,可以退,合适了,继续穿。”
荣哲站在大门紧闭的休息室门口,脸上的神情满载着“我到底在干个啥”的茫然。
正要对自己的灵魂进行叩问,门开了。
然而还没等他抬眼见着个人,就被一把拉进了休息室内,大门跟着在背后拍上。
穿着高跟鞋并不比荣哲矮太多的白惜见抓着男人的领子,将人抵在门板上,神情超然,目光里含着深意,静静地与他对视。
荣哲先是震惊了几秒,待看清来人,确定面前的女人的的确确就是那个甩了她的“富婆姐姐”,伤心处被戳痛,差点哇一声哭出来。
白惜见却是一脸镇定:“我跟你说过吧,别在出现在我面前。”
荣哲试图解释:“……我今天,不是,我真不知道你也在。”
白惜见却凶狠地说:“晚了!”
她这么凶,荣哲以为自己要被揍了,结果面前的女人却松开了他,指着屋内一张墨绿色的沙发,示意他过去。
到此刻,荣哲依旧是懵的。他不就过来参加个年轻人的宴会吗,怎么就遇到许棉了,怎么又遇到姐姐了,他是来卫生间洗手的呀,怎么又来休息室了。
他默默地走去沙发,老实地坐了下来,一坐下,抬起视线,就见那位不久前才甩了他的富婆姐姐面朝镜子补起了妆。
白惜见拔出一根口红,微微抬起下巴,睨着镜子里自己的唇形,一点点用口红描摹,描得差不多了,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边淡定地命令道:“西服脱了吧。”
荣哲下意识就要脱,脱了一半,突然抬头,不对啊,她让他脱西服做什么?不热啊。
他又默默把西服穿回了肩膀上:“那个……”
白惜见“啪”一声扣上口红的盖子,倚着门口的化妆桌,缓缓转身。
她的目光沉而冷,像寒潭的深处,充满了静谧而未可知的危机。
她静静地看了他几秒,这才朝他走过去,走到沙发前,她缓缓压下腰,一只胳膊撑着沙发的靠背,一只手附上了他的脖子。
她的手指冰凉,带着道不明的暧昧,细细地在他颈间梭巡来回。
期间,她用一只膝盖顶开了他因为过分紧张而紧靠一起的两条腿,分开了,她那膝盖就搁在她两腿之间,某个不可言喻的部位之前。
她再次压下腰,长发从她肩后垂落,散在他肩膀上,他闻到了属于她的特有的香气,而所有一切属于她的动作都在他的感官中被无限的放大放大、放缓放缓。
他绷直后背靠在沙发里,感觉她摩挲在领口上的那只手往下延伸,解开了领口的第一粒纽扣,他两腿之间,她的膝盖轻轻地蹭到了什么。
荣·未经人事·哲紧张得满身是汗、手背青筋绷起,休息室内似是着起了一把火,处处都是滚烫的。
同样灼热的,还有面前那双凝视他的目光。
吻下来之前,白惜见问他:“做过吗?”
荣哲的喉头上下滚动。
白惜见很轻的笑了一下,在他唇角舔了一口,注视着他的同时,单手扯开了他的衬衫纽扣,又哄道:“乖,很舒服的。”
荣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