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之后, 处理好安城几件重要事情之后，周含陪乔喃一起回到新京。

两人虽是同路，但却各有目的。

周含回老宅见家里人, 乔喃去京山寺探望母亲。

到达新京后的第二天, 乔喃终于登上京山, 雾气萦绕，树木茂盛生长，古色古香的大殿香火正旺，乔喃到的时候，正是一天中香火鼎旺的晨间十分。

远远望去, 带发修行的李珍手中轻撵佛珠, 微闭双目, 口中念念有词。

乔喃没有直接过去打断, 而是在旁边等了一会儿，直到李珍将经文念完，诚心回向之后，转过身来母女二人才相视而站。

“妈, 您...还好吗？”乔喃声音有些哽咽, 但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要过于激动。

李珍愣了一下, 双手虚空合十, 才又缓缓放下，“呢喃，我很好, 你呢？”

乔喃肩膀抖了几下，她想过去拥抱李珍，但脚下却像被定住了一般，怎么都抬不起脚，“我也好，不用担心。”

“那就好，佛菩萨保佑，今后你的生活顺心顺意。”李珍的笑容越发慈祥，或许是日日夜夜在这里净化心灵，连样貌都有所改变。

说完，她视线越过乔喃肩膀，看向她身后站着的男人，微微颔首。

乔喃也注意到，含着眼泪回头看过去，周含竟然来了。

“伯母，您好。”周含快走进步过来，跟李珍问了声好。

李珍含笑望着他们两人，缓缓开口，“看到你们两个人重归于好，我就放心了，呢喃，好好生活，过去的一切，都放下吧，今后的人生过得轻松一些，过眼云烟，都不重要了。”

乔喃一下子没控制住自己的眼泪，任凭这几串儿顽皮的泪珠顺着脸颊流下来。

李珍再次双手合十，躬了下身子，算是道别。

望着她转过身去留下的背影，周含说了一声，“您放心，我会给乔喃一个家。”

本已走出两步的李珍顿住，偏过头来，留了个侧脸，上扬的唇角表明了一切。

乔喃从默默无声的哭泣到小声啜泣，喉咙里哽咽着委屈，从小最依赖的妈妈好像再也不会见到了，其实从四年前发生那样的事情起，她的人生就已经变了模样，只不过，她藏着，躲着，时至今日，算是做了个了断。

缘分至此，莫要强求。

周含扶着她走出去，让她在副驾驶坐好，把车门关上，自己回到驾驶座。

一路上，车子里异常安静，乔喃的眼泪干了，泪痕留在脸颊上干涸难受，但她也没有擦掉，只是怔怔地望向窗外，盯着一晃而过的车水马龙，行人建筑。

周含把车停下的时候，她甚至都没能立刻察觉，直到他捏住她的手时，才渐渐回了神。

“怎么了？”乔喃朦胧着一双眼看向他。

周含吸了下鼻子，“可能这样做有些急促，但是我还是想问一问，下车了旁边就是民政局，我知道你的证件就在包里，我也带了，今天，可不可以把结婚证领了？”

刚刚从与养母做了诀别式的，此时又被带到了改变身份的地方，乔喃眨了眨眼经，胸口微微起伏，“你...开什么玩笑？”

周含下了一下，把她的手又攥得紧了些，“我没有开玩笑，你知道我有多认真，不过如果你现在不愿意的话，我可以等，大不了每天带你来一次。”

乔喃完全惊呆了，扭过头朝窗外看，他们真的是在民政局旁边。

她不禁咽了下喉咙，又茫然地转头看向周含，“我...这太突然了。”

“不突然了，我都等了九年了。”周含笑着说，眼神里的爱意都要流淌出来了。

乔喃咬住下唇，脑袋往座椅上重重一撞，突然大喊了好几声，“啊啊啊！”

周含没管她，任由她用自己的方式去考虑这件事。

一分钟后，乔喃做了个深呼吸，转过身来，郑重其事地看向周含，“那走吧！”

周含牵着她的手走进民政局，两人自然得就像已经结婚多年的夫妻，稳重默契。

照照片的时候，也是一次性通过，后面排队的小情侣见他们那么快就出来了，震惊得不得了。

乔喃甚至还听到外面排队来领证的人，看着他们两个手里拿着小红本出去的时候，嘴巴都要合不上了，“我上个厕所的功夫，人家就把证儿给领完了？”

乔喃听到了，转头问周含，“你觉不觉得咱俩有点像来签合同的，速战速决。”

周含搂过她的肩膀，“速战速决不好吗？时间这么早还能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