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是公平交易,按月银结付即可,若是求学期间繁忙,无暇顾及到王爷,国公府也就无需再支付当月薪酬。”
钱夫人笑了,眸色明亮。
“这么说苏先生是答应了?”
苏研之微微颔首道:“不过先前掌柜预支了这个月抄书的工钱,我想做完这个月再去国公府。”
“先生你忘了,我家王爷就是这家书斋的东家啊!此事我会与掌柜说得,先生你什么时候方便过来就成。”
“这...这个月做完吧。”
“随先生方便,东城御挽街傅国公府,要是先生过来,直接找我便可。”
苏研之面色微红,“夫人,我年纪尚轻,又是作王爷伴读,不必称呼我为先生,直接叫我研之就好。”
也是,虽然他年纪轻轻就中举人,已经完全达到一般夫子的水准,但叫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先生,也显得有些老气横秋。
“好,那我以后便叫你名字,我还有些事要去处理,先不多聊了,改日研之来国公府,再详谈王爷之事。”
“夫人慢走。”
带着样稿,钱夫人再次登门檀越阁,刚好撞上沐二爷在接待贵客,钱夫人指明有事找沐老板亲自商谈,掌柜的便引着二人在雅间等候。
小厮奉上茶水,没一会儿沐樾便推门进来,仍旧是一身月白便服,姿态慵懒,坐在钱夫人对面,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
“钱夫人今日来,是想问人体模具的进度?”
钱夫人摇了摇头,将桌上的木盒推了过来,声音轻冽到:“我今天来,是找沐二爷再做一笔生意。”
一只玉手覆上木盒的盖沿,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张纸。
沐樾看了一眼,便能认出这是反体的文字,一首诗词,做木匠这行,除了雕琢打磨花纹图样,自然也有刻字的要求。
“钱夫人又有什么新奇的想法。”
“这次要沐二爷费心了,我需要用最好的木材,结实耐用且不易腐蚀,做成书页大小,然后将这样稿上的字体雕刻上去。”
“书页...印章?”
“非也,”
钱夫人掏出自己那枚私印,在纸上的空白部分印了一下,然后指着印迹道:“沐二爷您看,普通印章都是字体为空白,将字的部分挖空,但是我要求刻的是将字体部分留着,其他部分挖空,只留下凸出的字。”
“你是说阳刻?”
余尧惊讶了一下,原来此朝代也懂得阳刻,毕竟也是,既然流行阴刻的印章,阳刻也不应该一无所知,只是没有广泛流传罢了。
“正是,既然沐二爷懂得什么是阳刻,那么此物件雕刻起来应该不难。”
沐樾自然是知道,当初父亲奉旨给皇上打造玺盒,曾有幸见到玉玺一面,那玺印便是字体凸起的阳刻,因为印象深刻,后来父亲便认为阳刻是皇家专用,告诫他们不得阳刻私章,避免冒犯。
但是皇家并没有文书公告天下阳刻是玉玺专用,或许也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小细节吧,毕竟东西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当时只是为了显得不一样也说不定。
“这是一首寿词,钱夫人刻来何用?”
“此事也需要沐二爷保密了,这是我要送于陈太师的贺礼。”
檀越阁名声在外,沐老板看上去也是个可靠之人,余尧本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则,将印刷术的技法托盘告知,也是希望日后能促进檀越阁与书斋的合作。
沐樾眼中有精光涌现,他倒是小看了眼前这名女子,就这么自信和盘托出,如此信任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