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容哥哥?”似乎还沉浸在思绪里出不来, 小王子看到突然出现的容千凌也吓了一跳。但在见到他身边没有侍从跟着, 又连忙从窗台上下来, 跑到他身后, 推着他进屋。
“这些下人都怎么伺候的,居然把你自己一个人留在这?”小王子皱起眉, 难得有些不高兴。容千凌腿脚不便,容家又大, 若真不小心滑倒,就算地上铺着地毯,那也不是闹着玩的。尤其是楼梯台阶这种地方,小王子想着,忍不住又说了一句:“以后可不能这样, 身边必须带着个人。”
“知道了,你别着急。”容千凌嘴上这么说, 心里却对小王子的唠叨十分受用。不过他并没有忘记来这里的重点, 试探的询问道:“今天玩得还高兴吗?”
“嗯……”小王子的语气有些迟疑:“我也不知道,感觉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就是清岚哥哥。”将手中的发带捏的更紧,小王子顿了顿, 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继续说:“虽然是第一次见面, 可他却对我很好……不,应该说是特别好,所以我有点不踏实。”
小王子这段话说得犹豫,可容千凌却明白其实他用的形容词还是委婉了很多。
曲清岚对他可不是普通照顾两个字可以形容,面面俱到且万事以小王子的意愿为主, 与其说是对合眼缘的弟弟,不如说是在伺候主子。
等等,伺候主子?容千凌的心里突然生出警觉。他当初是见过曲清岚如何侍奉曲径的,仔细想想,当时的情景同他对小王子的态度对比起来,的确十分相似。
于是,容千凌盯着小王子的眼神多了几分不明显的审视,可小王子的脸上只有迷茫,疑惑和不知所措。并且在提到曲清岚的名字时,他的眼底深处还有惊艳一闪而过。看起来的确是像初相识的模样。
所以小王子的身份到底存不存在问题?容千凌想了一会再次试探的问道:“橙橙,你对你小时候的事情有记忆吗?”
“有啊,还很清楚。”对容千凌突然转移话题有些不解,他好奇的反问:“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难不成你不记得吗?”
“不是。”小王子的反应太过自然,容千凌一时间无法分辨。并且他也没有什么更确切的证据,只能随意在跟小王子说几句,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叫管家推他回屋。
就在他即将出门的时候,小王子却突然叫住他。
“小容哥哥你明天在家吗?我想请清岚哥哥过来一趟。”
“可以啊。”这是……容千凌心里一动,眯起眼。可接下来小王子的解释却让他十分诧异,心里也五味陈杂泛起各种说不出的滋味。
因为他听见小王子解释说:“清岚哥哥是有名的药剂师,我晚上的时候和他说好了,明天过来容家给你瞧瞧。”
“谢谢,那明天晚上我会在家里等你们。”容千凌说完,便暗示管家赶紧送他回自己的卧室。小王子同他太过熟悉的对话勾起过往的回忆,他突然不敢回头看那孩子澄澈的双眼。
“家主。”管家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关切的叫了容千凌一声。
“没事,继续查。”容千凌摇摇头,然后便挥手让管家先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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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千凌的卧室
容千凌靠坐在床头发呆。方才小王子的话语让他突然想起了一些原本早该遗忘的记忆。
七年前,他曾经被人救过,而保住他性命的,就是曲径。
当时他在容家的情况十分危急。生母早逝,身边又没有可靠的心腹,偏偏继母的儿子同他年龄相仿,在加上父亲的一味偏颇,让他在容家寸步难行。若不是在术法上天资不俗,恐怕早就被扔出主宅,养在分支任由他自生自灭了。
可即便这样,继母也不愿放过他,暗中设计,为他同当时被称作帝国废物的曲径订婚,让他在帝都同龄人中成为笑柄。而后订婚宴上,又下了重药,毁了他的身体,彻底断了他的前途。
毕竟术法高深那又如何?一个朝不保夕的身体谁知道容千凌还能活多久?
可即便这样,容千凌还是不甘心。身为嫡子,却受尽侮辱,被人用这种手段剥夺了未来。因此他想要报复。于是他选择了利用曲径。
十岁的孩子能看出什么多余的算计?
容千凌只要稍微露出些晦暗的表情,便能轻而易举的获得曲径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