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在十一王身边是皇上的意思。”
“那你今日救本王是不是父皇所命?”
如梦眉头一皱,身体明显怔住了片刻,“你知道?”
以为秦湛知道秦轩与他喝酒不怀好意,要么打探消息,要么设计陷害。但她绝对想不到秦湛连这个都知道。
“殿下既然知道那酒有毒为何还要喝,我明明已经帮你和秦轩换了杯子。”
一旦喝下,将无药可解。
麻三就是很好的例子?无解药可解的毒,只有等死。
此时湖面不再平静,一阵微风拂过,撩起秦湛鬓角的头发。
他淡淡地说道:“你以为你换下的那杯无毒?”
说完,轻松一笑,对刚刚经历过的生死不屑一顾。
如梦愣神,她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从鸿福斋出来,她一直担忧秦湛中毒,此刻看他表情,应该没有。
现在细想,秦轩下毒,唯有自己中毒才能自圆其说。
反正他有解药,怕什么呢?
秦湛能想的这么细致,不会想不到她当初偷出来的药物可能是假的。
所以,一切都是他故意的。因为这场故意,最终真的拿到了解药。
“那日你是故意利用王蓉蓉借我的手去偷解药?你知道我和秦轩……”
秦湛现在已经不在意,所有人的身份几乎都明朗了,没有对他来说重要的人。
所以,很多事不用隐瞒。
“麻三的情况不允许本王等下去,而能以最快的速度拿到假解药的人只有你。”
如梦倒吸一口冷气,被秦轩利用是意料之中的事,可是被秦湛利用,真没想到。
呵呵,她自嘲地笑了笑,眼里却满是释然。
“虽然被殿下利用,但如梦心甘情愿,若殿下什么地方用得着如梦,尽管开口。”
秦湛微微侧眸,“如梦姑娘是个聪明人,若想本王用你,得看你有什么诚意。”
是敌是友,不能仅凭她将自己的酒掉包来判断。
她的身份很复杂,谁知道她是谁,今日来这里所谓何事?
如梦也知道自己与秦湛不熟悉,却一直是他暗卫查探的人,她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递到秦湛面前,“这个送给晋王殿下。”
夜很黑,秦湛大致看出玉的轮廓,其他只能靠手感摩挲。
玉佩下面有个编织的络子,流苏打结的地方有点毛毛的,可以判断有些年岁了。
好一会他确认,“这是一块挂在腰间的玉佩,不是本王的。”
如梦道:“我知道不是王爷的,但王爷回去好好辨认,没准能想出什么。”
秦湛收起玉佩,好奇地问道:“你来见本王,父皇知道吗?他最恨手下背着他做事。”
如梦淡然一笑,皇上知不知道她根本不在意。
“今日王爷能来此,我若不拿出真心,怕是会辜负王爷跑这一趟。说实话,我留在皇上身边,是因为看见他的腰间曾挂着一块玉,玉和王爷手上的玉不同,可玉下方的络子完全一样。”
秦湛有些迷糊,这又能怎样?
别说络子一样,就算是玉佩一样也不足为奇。世上一样的东西多了去了。
“王爷一直派人在查我,估计也知道我在找人。”
秦湛不置可否,拿着手里的络子若有所思。
如梦也不想隐瞒,直言不讳,“会编这种络子的人很多,可是能编出这样的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们宗主留下的两位小殿下会,或者她们的至亲孩儿会。”
这种络子编织复杂,色彩方面很讲究,而且其中有一处会编错,不易察觉的错。
秦湛的手指不由从摩挲玉佩变成摩挲络子。“所以编织这个的人一定流着前朝皇室的血?你是前朝余党?”
“殿下还是不要用‘余党’两个字来定义我,我怕你后悔。”
说完,身影一闪,消失在黑暗里。
见过如梦以后,秦湛心里有了疙瘩,直觉让他觉得查来查去的事情与自己有关。
回到王府,秦湛进了书房,点亮灯迫不及待地拿出玉佩。
仔细瞧了半天,玉佩确实很普通,可是络子却有点眼熟。
他开始一点一点的回忆,最后将记忆停留在奶娘的团扇上,扇柄上就系着这样的络子,只是比这个略微小一些。
还有前两天让云暖挂在麻三床头祈福的那个络子。
王蓉蓉之前肯定见过如梦手里的璎珞,那日正好在麻三屋里又看见了同款,于是告诉了她。
终于明白,如梦为何夜闯王府,她是来确认这个璎珞的。
一直怀疑奶娘为何珍爱一把普通的扇子,还因为秦湛小时候喜欢扯那络子上的流苏,奶娘将扇子收起来。
等到她过世,她的所有东西全部被秦湛封存起来。
他立马回到自己卧室,翻箱倒柜,终于找到那把珍藏的扇子。
上面的络子流苏,果然和玉佩上的一样,不仅如此,她还在奶娘的遗物上找到好多处这样的络子。其中有一样是自己小时候穿的肚兜,肚兜的系带处还有这样的络子。
这些东西虽然不值钱,却很珍贵。
他从出生用过的很多东西,奶娘都保存的很好,搬进晋王府的时候,他挑了一些带过来,剩下的都遗失了。
难道奶娘是如梦要找的人?
转念一想似乎不对,奶娘编织的东西绝对不会出现在父皇身上。
可如梦明明说了,努力成为皇上的人是因为看见他腰间挂过这样的络子。
秦湛似乎想明白了,如梦要找的就是自己,自己的生母才是前朝公主的后代,他身体流的才是前朝皇室的血。
他和云暖的母族来自前朝,他们两人还来自前世。
原来他们的缘分是天注定的。
从卧室出来,看见箫管家站在游廊的尽头,想起那晚他与如梦争吵,估计也是为这事。
他和奶娘一样,从记事时便陪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