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江元还有两种猜测。
一是除去真正的主人格端雪祈,另外两个白衣的和红衣的同样认为自己才是主人格,其他两人都是副人格。
那么自己将她们治愈,她们三人自然都不会有怨言。
真正的端雪祈不用说。
红衣端雪祈肯定也愿意消除体内二人。
白衣端雪祈甚至比前面的两人更加愿意。
毕竟如如果是她,以她强势的性格,如果不是没办法,怎么可能愿意和别人公用一具身体。
现在有了只留她一人的机会,虽然方法有点不那么让人满意,但相比自由自在,随时掌控身体的诱惑,她自然也愿意接纳江元。
这个猜测是江元想到最好的情况。
第二种则是相对最坏的情况。
那就是白衣端雪祈和红衣端雪祈只是自欺欺人地向旁人诉说自己才是主人格。
但实际上谁才是外来者她们心知肚明。
这这种情况下。
真正的端雪祈依旧乐得治愈,红衣端雪虽然不满,但以她平时的表现来看,最多哭哭啼啼,江元想点办法,编点可信的说辞安慰安慰奖差不多就行。
至于白衣端雪祈,一旦知道江元在治愈她们,会将她从这具身体里抹除,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以白衣端雪祈的性子,不难猜出当她知道江元要消除她时的愤怒,不出意外,她绝对会出手杀了江元,以确保自己的存在。
白心月点点头,“她绝对会杀你,这几日你不在所以不知道,她甫一夺回身体的掌控权便提着剑找你,谛禅他们对她说你不在她还不信,闯入你的房间,又要去醉梦院外寻找,一副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的模样。
“若非这几日怒火渐消,我和师父又在一旁好言相劝,想必今日你方回来,她就已经向你出手了。”
江元想象着那副画面,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自以为在醉梦院住了这么久,应该已经得到全员的好感,没什么生命危险了,实际上还是他想多了。
不禁联想到吴敌、谛禅、李玉还有丫头,这几位暂时还算和他和和气气,不知道哪天真正惹到他们,会不会也翻脸不认人对他出手。
这几个人的治愈奖励是不错,但得到的代价也很大啊。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需要时间磨合。
江元自认为自己还算是个好人,真心相待的话不说成为同甘苦共患难的兄弟。
只盼望着他们能记住一些自己的好,不至于真有反目成仇的一天。
有机会还是要找他们敞开心扉逐个深入地聊聊。
“说起来奇怪,也不知道白天的她为什么会是这么个性格,我和雪祈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的性情了解的一清二楚,明明平时那么一个恬静的姑娘,却能生出白衣端雪祈这般目中无人的存在,不管对方是谁,实力如何,她全都一视同仁地不放在眼里。”
白心月怔怔地出神,像是在回忆着曾经的光景。
“如果若白衣雪祈狂妄自大,不和雪祈的性子,那到了晚上,那个红衣的雪祈我便更加无法理解。”
“虽然狂妄自大,但说到底她还认清自己是剑阁的人,她还相信手中的剑,她还想朝着实力强大前进,但夜晚的她……”
“柔柔弱弱,妩媚多姿地那些花魁几乎没什么两样,即使万剑引的手段还在,但她讨厌用剑,讨厌打打杀杀,相比用剑她更喜欢歌唱,相比剑阁阁主,她更想要当一个有人疼爱的风尘女子。”
“白冬卫和端姑娘从小一起长大的?”江元敏锐地抓住一个点。
白心月点点头,“师父年轻时结交的朋友不算少,没疯魔前也喜欢跑来跑去,比如天工阁的骄阁主师父相识,和剑阁上一代阁主闭雨剑仙也有些交情。”
“我和雪祈是同龄人,小时候因他们这些大人偶尔会聚到一起,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
“这么说的话,端姑娘产生另外两种性情的原因,白冬卫活多活少应该知道些许吧?”
白心月摇摇头,“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我知道的不过一些前尘旧事,至于和雪祈的疯魔有没有关联我不得而知。”
“前尘旧事也可以,烦请说来听听。”
分离性身份障碍,也就是人格分裂是一种个体身上存在两种或两种以上的不同的身份或人格状态的精神障碍。
医学上一般认为与童年创伤、忽视、虐待等压迫性的遭受,使患者产生了分裂和分离的防御方式。
通过保留自身好的客体,分离去除不相容的感受或认识,造成意识状态的改变,以此来去除某种事件或情景。
也就是说人格分裂和成长过程中防御能力的习得、不良环境、分离性素质、缺乏外部支持等有极大的关系。
端雪祈既然是人格分裂,情况定也这个范围内。
了解一些她曾经的过往,不难推断出人格分裂的原因。
白心月想了想,找到讲述的开端。
“我第一次随师父去剑阁是在我八岁那年,那时雪祈就已经拜入闭雨剑仙王前辈门下,记得第一次相见,她躲在王前辈身后,偷偷摸摸地观察,却不敢上前来打招呼,我用一串糖葫芦才把她骗过来。”
“师父经常往剑阁跑,隔三差五地便去一趟,我和雪祈也渐渐熟络起来,后来我当上了北镇玄司冬卫,她成为下一代剑阁阁主的候选者,我们都忙了起来,在一起相伴的日子也渐渐减小。”
“再一次上剑阁便是三年后的事情,我从师父口中得知,王前辈在探寻有关三尸的事情,正是为了雪祈,那时的她身体里便已经产生另外一个她,也就是自认为花魁的她。”
“雪祈剑道天赋极高,又加从小抚养到大,王前辈极其疼爱这个弟子,另一个雪祈的出现很是让她着急,她找很多人看过雪祈的情况,但给出的统一说辞,便是道门三尸,只有三尸的情况和雪祈类似。”
“尝试过无数斩三尸的方法,可雪祈的情况始终得不到改善,甚至还越来越严重,我一直关注着剑阁的动静,始终没有听到传来雪祈被治愈的消息。”
“又过去几年,王前辈在一场阁主挑战中重伤,之后没过多久便不治身亡,至到逝世前王前辈还在古籍中寻找治愈雪祈的办法,可惜至死也未能找到。”
我随师父去了剑阁,那时的雪祈虽然伤心难过,但大抵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雪祈,她还笑着宽慰我,说花魁便花魁,反正不会无端作恶,也影响不了多少她修行,在便在,治不好便不治。”
江元问道:“那王前辈有说过端姑娘产生另一种性格的原因吗?”
“不知道算说了还是算没说,”白心月不确定道:“我只记得似乎听闻她说过一句,在她把雪祈带上剑阁之前,雪祈便已经有了这个病根,这是一个诅咒。”
“没了?”
“没了。”
江元愣住,眉头皱在一起。
从小便有的病根,还诅咒?
谜语人都该……
已经死了,哦,那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