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也看着丫头,问道:“你瞅啥?”
丫头:“(@ΘΘ@)!”
丫头突然从从自己头上取下白心月为她束头的绳缎,握在手中伸向老周,小脸上是跃跃欲试的表情。
老周虚眯着眼睛看着她,对视片刻,慢慢地低下脑袋。
丫头面色一喜,上去抓住老周杂草般的头发用手顺起来。
一旁的江元和白心月默默看着这一幕,两人不约而同地淡淡地笑着。
白心月问江元,“如何,现在师父已经按照你的说法穿上女子的衣服了,这个方法确能治愈师父?”
江元点点头,“嗯,可能你们看不出来,但方才我全程旁观,看到老周确实被治愈了,现在治愈情况在老周身上表现的还不明显,但只要多穿女子衣服,完全治愈不是什么问题。”
“那就好。”白心月点点头,心中松了一口气,沉默了一会儿,她突然侧头问问道:“江元,你是真实存在的,并非是我梦中的幻想吧?”
这个折磨了师父这么久,折磨自己这么久的病症终于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了。
虽然已经做足心理准备,但这一刻真的来临时还是难免的激动。
不免想到那个莫名其妙的早上,宋长春和周子丹来找她禀告,说有人能治愈疯魔的情况。
当时的白心月十分激动,但激动过后就是绝对的不相信。
当尝试过的足够多却始终没有结果后,突然天降一个能够解决问题的方法,换做谁都不可能相信,更何况那治愈方法还是完全没有任何逻辑的舞蹈。
但庆幸的是当时她的选择是对的,她选择相信自己的手下,选择愿意再去相信任何有关治愈疯魔的方法,哪怕再是不可能,再是无稽之谈。
从把江元招入镇玄司,到现在把醉梦院里的几人全都治愈,把师父也治愈。
短暂的时间,想都未敢想过的结果。
这一切简直就像是一场美好的梦境一般。
不免让人担心,当梦醒后,一切还会恢复往日的光景,往日丝毫没有办法没有希望的光景。
听到白心月的问题,江元一时愣住,不明白白心月为什么突然问出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然后他沉思片刻,便渐渐明白过来。
于是他大胆地扯起白心月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心口。
直勾勾地盯着白心月的眼睛,认真道:“不用怀疑,我很真实,你也很真实,大家也都很真实,你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梦,也不是你的幻想。”
白心月愣愣地看着江元握着她手的手,又把目光投向江元。
感受着掌心中温柔而有力的跳动,看着江元目不转睛眼神。
过了几秒。
“嗯,很真实。”白心月点点头,继而抽出江元手中的手,转身继续看向老周他们。
江元保持着动作,手还放在自己的胸前,目光仍是看着白心月的侧脸。
白心月看起来还是一如既往地相当平静,且对一旁的江元很是视若无睹。
但江元却是忍不住嘴角渐渐浮现一丝笑意,放在胸前的那只手的食指很雀跃地点着自己的心口。
对他如此这般以下犯上,肆无忌惮的观察,若是真的像往日一样平静,怎么可能会做到视若无睹。
丫头连自己的头发都打理不好,更不要说帮别人打理,尤其是老周的头发还比一般人的更加杂乱无章。
不过还好不止丫头一人,站在一旁的吴敌和李玉见丫头应付不了老周的头发,纷纷上去搭手帮忙。
李玉帮丫头束发束的多了,倒是懂得如何梳理,但他掏出怀里的小梳子去梳老周的头发时,却尴尬地发现根本梳不通。
梳子刚插进去还没下拉已经卡住,惹的老周几番皱眉。
吴敌在一旁看不下去,伸出右手将手化做兽掌,然后“呸呸呸!”吐了几口口水于手心,在李玉惊恐带着嫌弃的眼神中,就要把手伸向老周,不过还好被李玉及时阻挡了下来。
然后两人就争吵了起来,一个说你又梳不通,沾点水就行能梳通了。
一个说那也不行,就算梳不通也不能用口水吧,可以用水洗一洗的呀,口水也太过脏了吧。
一个说,你在看不起谁呢,怎么就脏了,我们族里梳理毛发一直都是这样,甚至不止我们族里,大多带毛的兽人都是这样,不信你可以去问白婆娘。
另一个说,不行就算不行,你们是妖族,周前辈是人类,人类和妖族如何相提并论。
一个说,你放手不放手,不放手我打你啦!
另一个,不放不放,你敢打我我就哭给你看!
二人之外还有一个,阿弥陀佛,你们两个不要再吵了,和贫僧一样不要头发不好吗?
两人异口同声:不好!
老周生面无表情坐在那里,任身边三人叽叽喳喳争吵不休,任站在面前的丫头帮他整理着裙摆。
白心月忍不住还是问江元,“如果师父这次穿上了女子的衣服,但脱下后就又不愿意穿了怎么办,就像他说的那样,穿上倒是无所谓,但没穿之前的话就会觉得拉不下脸面。”
江元宽慰道:“放宽心,女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一旦尝试过老周就不会再推脱。”
本来老周就已经有穿女装的思想觉悟,不然这次也不会穿上女装。
再者随着女装着身,身体状况的逐渐改善,和实力境界的逐步恢复,意识到好处,尝到甜头的他必不可能再拒接女装。
所以江元完全没有在调侃安慰,事实便是老周将会主动要求穿各式各样的女装,哪怕颜色再艳,哪怕风格再浪。
女装大佬,就此华丽地诞生!
“话说白冬卫,吴敌说的是真的吗,你也会用口水梳理毛发吗?”
面对江元的故意调侃,白心月平静地看他一眼,“怎么,你要亲眼看看吗?”
江元哂笑道:“日后再说,日后再说。”
吴敌和李玉终于争执出高下,双方选着各退让一步。
吴敌依旧用他的兽爪去抓头发,只不过掌心的水换做了李玉拿来的茶水。
谛禅还是觉得光头比较好,但吴敌和李玉不理他,他只能自说自话,自卖自夸地站在一旁喋喋不休。
丫头已经爬到老周身上,编着老周的胡须,小脸上写满了认真。
老周呢,穿着紧身的裙子,怀中抱着丫头,胡子被人把玩,头发被人把玩。
身后的头发偶尔梳不通被用力拉地后仰,前面的丫头一瞬间胡子脱手,又小手用力攥住胡子拉回来。
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
江元喃喃自语,“难得的瞬间,可惜啊,这醉梦院里还少了一个。”
白心月淡淡道:“一个内少。”
江元微愣,回首看去。
因为房门被压倒,所以视线一览无余。
正对己字间的凉亭里,那个白色身影依旧坐在其中下棋。
江元看向她时,她的目光也投向前方。
像是在看着坐在对面的人,又像是看着己字间的光景。
江元笑起来。
“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