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这破天还下着小雨，早去早回！”

“诶，早去早回。”

赵五宋六应着，只不过转脸笑容就小事的无影无踪。

两人走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并排走着，应承着偶尔路过的同僚，有一话没一话地聊着。

“你说，那小子说的可信吗？”赵五问道。

宋六答：“信与不信要看分什么，他说那个叫做江元的黑护能够治愈疯魔，这件事我是铁定不信的，但他说事情皆有他一人承担，不论成与不成，都会给予我们相应的报酬，我是信的。”

赵五撇撇嘴，“稀罕！你不信他说的那个江元能够治愈疯魔的话，也就是不相信周子丹的这个扳倒詹豹的方法，那么整个事情便失去了所有的意义，我们去找人没有意义，周子丹想要翻身也没有意义，而且一旦整个事情不成功，就算周子丹不会出卖我们，詹豹寻不到我们头上，但周子丹都已经被认定为疯魔问斩，上哪还去拿相应的报酬，周子丹若是死了，你不会天真地以为周子丹的家人会因为我们无凭无据的说词就给我钱吧？”

“分析的这么透彻，听起来，你是愿意相信周子丹所说的喽？”宋六问道。

“我还真愿意相信。”赵五有些笃定，“说起来也是好久前的事情了，之前在办案过程中遇到到一个地痞无赖，说是市井三街六巷的那个青云帮里的人，他倒没有犯案，而是来求医。”

“来镇玄司求医？”宋六顿时来了兴趣。

赵六点点头，“没错，正是求医，他说他家中老母不吃不喝，还胡言乱语，许多大夫看了都看不出什么病症，花了许多钱吃了许多药也不见好转。”

“所以呢？”

“所以他灵机一动，猜测自己的母亲可能患上了疯魔。”

“……怀疑母亲患上疯魔，所以来镇玄司求医，这倒也是常态，和疯魔接触最多的地方本来就是镇玄司，来这个求医的人自然也就多，这不是什么稀罕事。”宋六说道。

赵五认同宋六的话，但继续说道：“的确，因疯魔来镇玄司求医不是什么稀罕事，但稀罕的是，青云帮的那位来镇玄司是指明道姓地找人！”

“指明道姓？”宋六一惊，脑瓜子灵光一闪，瞬间闪过一个名字，“不会是……”

赵五盯着宋六的眼睛，认真地点点头，“不用怀疑，就是你心中想的那个名字，江元，江黑护，也就是周子丹方才口中刚说的那个江元。”

“嘶~”宋六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由夏转秋的细雨，让他忍不住一阵惊寒，“他找江元？他来找江元帮他治愈他的母亲，也就是治愈疯魔？”

只听赵六继续道：“没错，他说镇玄司有人能治愈疯魔，我当时肯定是不信的，因此他把他的所见所闻说与我听。”

“他说他之前还在青云帮时，帮主李青便无缘无故患上了疯魔，暴饮暴食，茹毛饮血，甚至连镇玄司的金护和银护，他都吃过两个，帮里为他找来许多猪狗牛羊，鸡鸭鱼肉，他就那样生吃，且一刻口中也不停下，因为停下便会肚子绞痛难耐。”

“后来因为杀了两个镇玄司的人，所以被镇玄司的人找上了门，当时到场的便有那个叫做江元的家伙，听说那家伙读了一个什么《三字经》便把一直疯狂进食的李青成功治愈，让他即使停下进食，肚子也不会再疼痛，虽然最终也把李青当场杀死，那家伙是个妖族，即使治好了他也打算作恶，只能将他就地格杀，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过程中江元靠着《三字经》把李青给治愈。”

“因为当时的我就像现在的你这般，根本不相信什么能够把疯魔成功治愈，所以我只当听了个笑话，我甚至觉得青云帮这位帮主暴饮暴食，不食便腹痛也根本就不是疯魔，即使真的有江元这个人把他治好，也一定是通过医药的手段，更何况我们南镇玄司还没有江元这号人物。”

赵五道：“我不相信，所以我直接跟青云帮那位说，我们镇玄司没有叫做江元的这号人物，也没有那你乖乖治愈疯魔的这号人物。”

“他嚷嚷着说我骗他，说镇玄司把宝贝藏起来自己用，不顾他们这些老百姓的死活，不救他们这些平民百姓。”

“我说我们镇玄司真没有叫做江元的家伙，而且就算翻遍整个大周，你也不一定能找到一个成功治愈疯魔的人和方法。”

“他宁死不信，非说，江元肯定存在，治愈疯魔也一定存在，他甚至手脚并用，激动地给我描述了那个叫做江元的家伙的长相和打扮……”

话说到这里，宋六插话问道：“他说的该不会和周子丹说的一样吧？”

“名字都是同一个名字，模样和衣着当然也是一模一样。”赵五道：“之前即使青云帮的那人情绪再过激动，我也始终没相信这个治愈能够治愈疯魔的江元是真实存在，但现在，在听完周子丹说出能够治愈疯魔，我脑海中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名字，而在周子丹说出名字和模样后，我直接五雷轰顶了。”

“这便是我方才为何劝你答应下帮周子丹这个忙的原因。”

宋六若有所思，“我说你方才怎么和那周子丹说的那么起劲，和着你从一开始就相信了他，也从一开始就打算帮他这个忙了，你婆婆妈妈推迟了这么久，全都是为了……”

赵五笑的有些厚脸皮，“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吗，虽然痛恨詹豹，但能赚钱为什么不赚，我们走就看不惯詹豹了，理由这个机会给他来一巴掌也好，反正事情成败都和我们无关，再说江元真的来的话，事情十有八九会成功，我们因此还会从中得到一笔钱，一举两得，还几乎没有什么风险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还是你高！”听赵五这么一分析，宋六瞬间感觉这个忙帮的确实可以，连天上的雨似乎都变得甜了起来。

“现在去北镇玄司找这个叫做江元的家伙？”本来宋六来南镇玄司的时间就没赵五长，现在经过这一件小事情的前因后果，两人之中的主导权更是全部偏向赵五，宋六做出决定之前习惯性地询问赵五。

赵五抬头看了眼漆黑如墨的天空。

黑夜如水般缓慢流淌，雨水滴滴答答敲打着水面。

他回答道：“自然是去北镇玄司找江元，周子丹说了，他这个方法的关键就是，必须先要让詹豹把他认定为疯魔，江元再来证明他不是疯魔，这个顺序不能颠倒。”

“这么多天那个叫江元的家伙也没来南镇玄司要人，况且人家还是个能够治愈疯魔的黑护，想必和周子丹的关系也不太好，这么多天都没来，这一晚上不去找他他应该也不会来的。”宋六道。

赵五道：“这个可说不好，不管他来不来，反正我们去告诉一声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