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你最厉害了,你最厉害了。”男子心情很好也不与少女计较。
江元可以看出来,男子并不知道少女偷了他的钱袋,而且现在男子被高兴冲昏了头脑,异常兴奋。
江元抬手指向少女的怀,少女顿时环胸向后退了两步,并且嘴里说着,“你想干吗?”
江元干咳两声,对男子说,“这位公子,刚才这位姑娘偷了你的钱袋,现在钱袋就在她的怀中。”
“请问,你是?”男子像是没听到江元讲话一样,自顾自地问自己的问题。
“我是谁有何关系,你不应该去要回你的钱袋吗?”江元疑惑为什么都问自己的名字,难道自己现在已经火到穿成这样都能被认出来?他看了看自己穿着的绿色长裙,不可能啊!
“我要不要钱袋又和你有和关系,你只需告诉我你是谁?”男子忽然严肃了起来,他紧盯着江元的眼中一团光忽闪忽闪,摇摆不定。
“……”江元感觉不太对劲,于是临时随便编个名字,“元疆。”
“元、疆……”女扮男装的少女喃喃道。
“元疆?男的?”男子眼中的光芒突然亮了起来,果然和他想的一样。
“嗯!他是个男的!”少女又想起来刚才江元袭她胸部的事情,声音里满是怒意。
“公子,我已经告诉了你,你的钱袋在她身上,至于你要或者不要,的确不关我的事,那么就此告辞。”江元发现事情那里不对劲,但他又说不上来,他真是多管闲事,还是干紧离开,找到白心月的好。
于是他没再理会二人转身下了桥。
“哼!我一定会找到你,让你好看的!元疆!”少女摘下面具,看向江元离去的背影。
男子转过身将少女垂落下来的发丝顺到耳后,看着少女满含怒意的大眼说,“你找不到他的,除非你现在就派人跟踪他。”
“为什么?”少女抬起头疑惑地看着面前的男子,“他不是这个大周朝的人?”
“是,不过,他给你的名字是假的,找一个假名字,找到了,也不是他,对不对?”男子拿过少女手中的面具把玩。
“你怎么知道他给我的是假名字?”少女虽然平时很相信男子,可她不盲目相信,因为刚才男子和江元仅仅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
男子想了想回答道:“直觉,猜的。”
“切!”少女翻了个白眼。
男子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恰巧这时有人过来。
“殿下,尤香小姐唤您过去。”
“啊~哈!尤香在叫我,我先过去啦!钱袋你拿着花吧,随便花,开学就好,我先走啦!”这个侍卫来的真及时。
“皇兄!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少女在后面吼。
男子装作没听见,一溜烟地跑开了。
“皇甫轩!你个王八蛋!”少女拿出钱袋朝男子离开的方向狠狠地砸了过去,然后气的在原地跺脚。
来来往往地人好奇地看着少女,“这是谁啊!敢直呼当朝二黄子的名讳,还骂二皇子,活的不耐烦了吧!”
“嘘!小声点,别让她听见了,是你活的不耐烦了吧!她可是公主。”
“皇室唯一的公主?”
“是,皇甫宁!也就她敢直呼太子的名字。”
“那就没什么稀奇了,原来是宁公主,话说我还是头一会见公主呢!长的真漂亮。”
“废话!也不看看是谁,公主诶!”
……
江元在不远的河边找到了白心月,原来她在那里放荷花灯,她竟是一点也不担心找不到江元,当然一个大活人走丢了而已,也的确没什么值得担心。
白心月蹲在河边,伸手拨弄着湖水。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她回过头对江元淡淡一笑,就像是知道江元一定没事一样。
江元走到她身边跟着一起蹲下来,看着湖面上静静漂浮的荷花灯。
一盏盏花灯像是一艘艘打着灯笼的小船,夜间无人掌舵,在水面随水任意漂浮,水面是花灯的一个个倒影,像是花灯黑暗里不为人见的灵魂。
凉风沿着水面静静扑来,让人躁动了一天的心灵渐渐平复下来。
“放个花灯吧!”白心月从左边拿出一个花灯递给右边的江元,她的头发因侧头散落下来。
江元看向白心月,接过了她手中的花灯,不过他没转过头,仍旧看着白心月。
白心月将自己稍稍长长的头发捋到耳后,又取出了一个花灯,她划开火柴,将火焰放在花灯的蜡烛上,蜡烛一下着了起来,火焰将她的嘴唇照的饱满欲滴。
然后她将花灯小心翼翼地放在水里,接着闭上眼双手合十,然后她睁开眼,轻拨着水面,将花灯送走,花灯载着她的愿望越飘越远。
她转过头对呆呆地看着她的江元展颜一笑。
江元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赶紧转过了头。
“师父跟我讲荷花灯是载魂灯,他说荷花灯是死去的亡灵去阴间的工具,他们坐着既可以渡过黄泉又可以照亮幽冥的花灯就可以安然地到达阴间,而为了报答你的荷花灯,他们可以完成一个你的愿望,所以你在放花灯时可以许下一个愿,因此荷花灯又叫许愿灯。”
白心月望着水面穿梭往来的荷花灯,眼里倒影出一团团光芒。
“老周说的吗?”江元也看向白心月放走的花灯。
“嗯!你有什么愿望?许个试试吧!”白心月将火柴递向江元。
江元接过火柴,学着白心月的样子也放了一个花灯。看着花灯一点点飘远,白心月问,“许了什么?”
江元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静静地说,“我没什么愿望,只求平安,年年岁岁,平平安安,这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当然要是在平安的基础上赚大钱就更好了。”
江元的说出这段话时很平淡,但反倒让人觉得很认真。他没有什么鸿鹄大志,什么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又或者马革裹尸血战疆场。或许以前有,或许以前他想辅佐君王左右或者为君王保卫疆土,可是现在什么也没了。现在他看清了世界的残酷,认清了世事的无常,没有你永远安逸成长的避风港。所以他只有最简单的愿望,这就是他最大的愿望。
白心月没有说话,她看着平静的江元和平静的水面在想,“你的心里真的是像表面这样平静吗?”
星星在空中闪耀,偶尔窜起的烟火炫丽而美丽,倒影在河面的光彩一闪即逝。
喧哗热闹的街市上是充满欢快与幸福的欢声笑语。
世界如此美好。
有酒客醉倒在酒店里,他今天尽情饮酒,喝的很是酣畅,可明天他还要烦恼上哪去寻儿子下个月的私塾费。
有贵妇穿着琉璃锦缎美目含笑地坐在桥边观赏烟火,可过了此刻,她又想起那终日流连烟花柳巷的官人。
有今天生意爆满,腿忙的停不下来,嘴忙的笑不拢的掌柜的在屋里点着烛火数银钞,可他一直在愁衙门要拆了他的饭馆的东墙一事。
世界如此美好,仿佛一个个美幻的晶莹剔透水晶玻璃,一不小心就会被打碎,就会露出漂亮的外表下那些黑暗和不为人知的心酸叹息。
人们奔波在繁华的油烟人间,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每个人都是自己故事的主角,那会是怎样的一个故事?你在故事里在为什么而活着?如果有勇气讲出来,就算讲的不够动听,也一定会有人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