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东西,但要是揭开遮羞布,拿到面上来,他可不会同意。
“别急别急,就当我信口雌黄好了,”江元笑道:“就像詹金护说说的故事一样,周子丹的话你们不听,唯二的两个参与者现在也昏迷不省人事,所以说我说的话叫做信口雌黄,含血喷人,詹金护说的话嘛……”
江元没把话说完,但想表达的东西已经不言而喻。
徐蛮和詹豹铁青着脸,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打算说。
因为他们也知道自己是摆明了耍无赖,从头到尾就没有遮掩过。
但不管是不是无赖,能做到占理就行。
现在就算江元把他们的耍赖手段摆到明面上来,也丝毫没有任何意义,改变不了既定的结局。
见他们只是动怒,但还没被自己说急,江元继续道:“徐秋卫和詹金护是说书的好手,在下不才,虽然不及二位那般登峰造极,但其实也算是个中好手呢,不妨大家听听我的故事。”
“先从哪里开始说好呢。”江元装模作样地想了想,“那就从最开始,从头到尾说起吧。”
“先从第一个场景,也就是潜龙堂的暗金堂讲起。”
“首先,我先问个问题,”江元看向周子丹,“周子丹,你喜欢赌/博吗?”
周子丹摇摇头,“从不赌,我向来与赌毒不共戴天,这点头儿可以作证。”
宋长春点点头,周子丹虽然也算半个富家公子,但的确,春风十里逛的倒是不少,但赌场很少去,就算去了也大都是秉公办案。
这个回答在江元意料之中,与其说是等待着回答,不如说正是为了这个回答,江元才发问,“如此这般的话,那这就奇怪了,周子丹不喜欢赌,也不去赌场,却被詹金护在暗金堂抓进了南镇玄司诏狱,你说这奇怪不奇怪,周子丹既然不赌钱,闲着没事跑到暗金堂做什么呢?”
詹豹道:“这有什么好奇怪,在暗金堂赌钱输钱的是他周子丹的兄长周子枫,周子枫输了钱还不上,才找来其弟周子丹前来,但没想到周子丹原是个性格不稳定的疯魔,二话不说就动手。”
“嗯,很好,这是詹金护亲口说的,也就是说其实罪魁祸首是这个周子枫,他好像没被抓起来。”
这是想用周子枫来当人证威胁他,真是太天真了,詹豹丝毫不慌,因为就在来南镇玄司之前他便想到了这点,黑虎已经派出手下,埋伏在周府到南镇玄司的必经之路上,只要周子枫敢前来,必定让他走不进南镇玄司的大门。
“不过算了,也没必要拉他前来,我要说我的猜想而已。”
“在这个场景里,我的猜想是,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实际上是周子枫赢了钱,但某人不愿意给,然后和周子枫的争执之下,周子枫叫来周子丹,某人依然仗着人势不给,甚至和周子丹打斗,最后将周子丹抓起来呢。”
“你不如直接说我的名字得了。”詹豹冷笑道。
“别误会别误会,我只是编排故事而已,”江元拍拍手。
“接下来是第二个场景,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南镇玄司诏狱之中,这里会发生什么呢。”
江元摸着下巴想了想,道:“有了!”
“你们觉得,会不会是这样。”
“我们北镇玄司之前一直来南镇玄司要人,但始终都没有一个结果,那么现在问题来了,为何这次我们会在周子丹被判定疯魔后,几乎是掐着点来南镇玄司要人呢,甚至还拿那条规定前来说事,明显是计划好的,但关键是,周子丹被认定为疯魔,和我们来到这里,前后不过两个时辰的时间,我们是如何这么快知道这个消息的呢?”
“如何知道的?”徐蛮被江元的话带跑思路,忍不住问出来。
“实不相瞒,正是你们南镇玄司那两位现在昏迷过去的人帮助。”
“赵五和宋六告诉你们的?”徐蛮惊奇。
江元点点头,“所以现在就可以猜测一波在我的构想里发生了什么故事了。”
“可能是周子丹得知自己被判定疯魔后,想到了我们,想到了那条规定,所以他确实通过钱财诱惑,让诏狱里的赵五和宋六相帮,帮助他告知我们他被南镇玄司判定为疯魔的消息,且告诉我们用那条规定来驳回詹金护,因此我们才会在周子丹被认定为疯魔后便立刻来到南镇玄司。”
“可就算我们有所准备,来都来了,还是被舌灿莲花的徐秋卫您拦在外面,不得相见周子丹,尽管我们已经把所来的目的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始终不得成功,我大胆猜测一下,会不会是有人通知了徐秋卫,让你故事拖延我们,创造时间呢?”
“大胆!”徐蛮顿时大怒,上来就要动手。
白心月手臂一伸,长枪如龙,徐蛮这才没有继续行动。
江元道:“我说了是我大胆猜测,何必动怒,况且我还没说完,等我说完后秋卫你再怒不迟。”
“徐秋卫为何要拖延我们创造时间呢,创造的这个时间又用在了哪里呢?”
江元环视四周,道:“可能是某人知道了我们来镇玄司的目的,当然就是为了证明周子丹不是疯魔,可能某人害怕了,所以选择先下手为强,不管我们能不能证明周子丹是疯魔,只要提前杀了,能证明也无法证明。”
“可能某人前来杀人,但被周子丹以钱财引诱的赵五和宋六阻挡,可能在打斗的过程中,赵五或者宋六趁机将周子丹释放,但代价是被某人。”
“而在某人要杀周子丹的那刻,我们半路杀出来,打断了某人的行动。”
江元目光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詹豹,“詹金护,你说的故事惟妙惟肖,我这个故事是不是也听起来好像确有那么一回事?”
詹豹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江元继续道:“啊,对了对了,在下还有一个问题想问问詹金护,不知可以不可以。”
嘴上说着是问,但江元根本没有任何征询意见的打算,话都没打磕,一直嘴角带笑好说话的样子徒然一变。
目光灼灼地盯着詹豹,冷冷地质问道:“从头到位,不论哪个故事,都建立在周子丹是疯魔这件事是,我想问问詹金护,你说他是疯魔他就是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