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沈玉山的眼神和他的长相一般平平无奇,但就是莫名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力。
这才应该是掌管着整个镇玄司的司首大人该有的气场和逼格吧。
江元忍不住拿面前的沈玉山和自家的那个老小孩对比,只能说,叶圭一完败。
“叶司首,好久不见。”目光扫视过后,沈玉山先是对白心月手中的通天镜说道。
“姓沈的,你这尊大佛也太难请了吧。”
听到叶圭一的声音,沈玉山的表情这才出现一丝变化,眉头一皱便松开,似乎产生了某种疑问,又很快地自己做出了解答。
“听闻叶司首一直在闭关,如今出关了?”沈玉山问道。
通天镜中传出声音,“还闭关呢,你们南镇玄司把我们北镇玄司的人抓起来又打又骂,几番要人都要不到,眼看快要骑到我们北镇玄司的头上了,我要是再不出关,估计要不了多久你们南镇玄司甚至把我们北镇玄司直接吞并了。”
叶圭一的语气之中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但沈玉山并没有动怒,说道:“我已经得知了这里的事情,是我管教无方了。”
在江元把叶圭一搬出来后,南镇玄司眼睛尖的人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趁所有人都关注着局面时,悄然退出去向沈玉山禀报这件事情,来的路上便已经把事情知道了七七八八,而来时恰好听到叶圭一骂徐蛮的那些话,所以才有了进来做的第一件事,赔礼道歉。
“行,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省的我再浪费口舌了,现在的情况是,大家已经搞清楚了谁对谁错,已经要向错的那个人施加严惩,但是你的宝贝儿子呢,说那是他的人,他不放话谁都不准动他,反正现在本司首是不敢动手了,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
沈玉山点点头,“就按叶司首的意思办。”
然后他低头看了詹豹一眼,向江元道:“此人交付于你,想做什么尽管做就是。”
仍旧跪在地上的詹豹顿时面如死灰。
原本还抱着能救他的唯一人选只有沈玉山这位,但没想到他直接把自己交出去。
若是说方才他还不确定表兄是否愿意以整个暗金堂和镇玄司交恶为代价,和北镇玄司硬碰硬救他,现在则是无比确定。
南北两镇玄司站在一起,别说暗金堂,就是整个潜龙堂也没有用,别说黑虎把他当做亲弟弟,就是把他当做亲爹也没辙。
“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不客气了。”
沈玉山没有回答,当然江元也没有询问的意思。
来到詹豹面前,江元扬起手中鞭子。
这一次没人阻拦江元。
裹足力气的一鞭结实地落在詹豹身上,直接抽的他嗷嗷直叫,皮开肉绽。
徐蛮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他已经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帮助詹豹了,但被沈万柯和詹豹自己搅黄,落到这个下场,他也没有办法。
沈万柯脸颊浮肿,心有不甘地站在一旁,只不过他看都没看詹豹,因为他的不甘也不是为了詹豹,而是为了他自己。
在他的想法里,徐蛮是沈玉山的一条狗,詹豹何尝不是他的一条狗。
一条狗而已,说丢就丢了,但关键是同时丢掉的还有他的面子。
打狗还要看主人,江元打詹豹就像在打他,所以他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出来阻挠。
南镇玄司的人则是急忙齐齐地向后退来退,离詹豹远一些,省的抽出的血溅到自己身上,不过他们还在伸着脖子向前看,像是害怕错过詹豹挨打的任何一个细节,害怕错过詹豹脸上精彩的表情。
打下一鞭,江元问道:“一千去七等于多少?”
詹豹沉浸在身上的疼痛上,根本没听到江元说了什么,所以也没加理会。
于是第二鞭落下,江元再次问道:“一千去七等于多少?”
疼痛更多,詹豹更加没空顾暇江元的问题。
第三鞭,力气越发大,问的声音越发大。
“一千去七等于多少?”
三鞭下去,詹豹身上已经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他想逃,但被沈玉山命令,绑在了之前绑周子丹的木桩上。
这样打更加省事了,第四鞭,“一千去七等于多少!”
“啊!!江元,我去你姥姥的!我记住你了!只要今天我能活着出去,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一千去七等于多少?!”
“啊啊啊!”
“一千去七等于多少?!!”
“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别打了。”
“一千去七等于多少?!”
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詹豹喊着泪,咬牙切齿地回答道:“九百九十三!”
“九百九十三去七等于多少?”
“九百八十六!”
“九百八十六去七等于多少?”
“九百七十九!”
……
众人看着这一幕非常不解。
有人问道:“为什么非要边打边让詹豹做算术?”
“不知道。”
“可能是为了让他保持清醒吧?”
“怎么说?”
“鞭子太疼了,估计打不到一百零八鞭,就很容易疼晕过去了,那北镇玄司的银护不是说了吗,他清醒时挨了一百零八鞭,所以为了让詹豹不晕过去,清醒地承受痛苦,就让他一直做着算术。”
“嘶~这手段够毒辣!”
“这是个有仇必报,且加倍奉还的人啊,以后可要注意点,千万不能惹了他。”
徐蛮心惊胆战地看着江元抽詹豹,心想他不仅能做到独一份的判定疯魔,还能让堂堂冬卫为他护驾,甚至能请动闭关的北镇玄司司首,性子又是这般睚眦必报,此子未来必定是个人物。
沈万柯眼神恨不能杀人一样紧盯着江元,像是要把江元深深地烙在记忆之中。
沈玉山面无表情地看着抽的起劲的江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