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花州上朝阳初露,步履霞光凡尘尽赤。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随着红日升起傅阳城门大开,城外守候的百姓带着自己的东西进入城中,傅阳城上城下军士一边警戒一边欣赏日出时霞光万丈之美。就在这时候,远处的官道上扬起一道灰尘,随着扬尘而至便见三十来名骑在马上的士兵往这边飞奔而来。
看服装,是徐州的兵士。
骑马走在最前面的那人看起来似乎是个什长,面上严肃,人为至声已到:“散开散开,军情紧急!”
这人说话的时候马匹还在几十米外,等这人说完已到了城下,只是城门十几名士兵当做未领会这人话语意思一般手中长枪相接将其拦下。
四周准备进城出城的人驻足好奇打量,而守城的士兵也不会只听来人喊一句军情紧急就放人进去,他们只知道自己的职责是看守城门,一名身形修长瘦弱的人靠近谢知非问道:“你哪位大人座下,下马回话。”
谢知非被这么一拦也不着急,顺着这人的要求就下了马,这时候在谢知非之后的曹仁带着三十来人亲兵也已经到了,纷纷随谢知非的模样下马,个个神情严肃敛眉抿唇如临大敌,似乎当真带来了紧急军情一般。
谢知非对之前同他说话那人又急又快道:“我等乃彭城张太守左都尉麾下士卒,谢知非带天策军围攻彭城,特奉太守之令前来调兵!”
此时彭城被围的消息还未传至傅阳,谢知非身前这人咦了声,却是有些不信:“我听人说那谢知非的军队不是去了下邳,怎的到彭城去了。”
谢知非‘哎’的一声急顿足,慌忙之意溢于言表,大声喊道:“那是疑兵之计我等皆中计了,如今彭城被围军情紧急容不得我细说,在下有张太守之令,黑纸白字一看便知!”
这些人见谢知非的模样不像是作伪,立刻将谢知非等人带入城中,其中一人匆匆上了城墙片刻又急急忙忙下来:“将军有令,放他们上来。”
随着这话,石梯上的士兵立刻将手中相交的长枪挪开,让出一跳路来。
谢知非立刻应了声点了几人随之上石梯,刚一上城门,在转身之际谢知非立刻对城下等候的曹仁点头,示意其动手。
曹仁得令之后立刻将腰间长剑拔出,反手一剑将身边看守城门的士兵头颅削落,留在城下的二十来人也纷纷拔出自己的兵器,瞬间便将城下毫无防备的傅阳士兵杀倒在地。
曹仁带人几下便将城门那十几守兵杀了,又迅速往城门附近的士兵杀去,这变故来的突然,带谢知非上城墙的人骇然看向这骤然变成敌人的谢知非他们:“你们!”
这人虽然些许迟钝,但也有其他反应迅捷的人,只听到有人高声喊道:“来者有诈,快关城门!”
然而此时已经迟了,谢知非手中焚海一翻,那立在城墙上靠近谢知非身边的军旗拦腰折断落下城墙,炮筒炸裂的声音在傅阳城上响起往四周扩去,成了守在远处骑兵动手的信号。
只见手握焚海的谢知非整个人快做一道泛蓝的红光往城楼方向直线冲去,大有避之者生挡者唯死的豪气,须弥之间人影掠过便撞倒四五人伏在地上起不得身。此时城墙上诸人已纷纷拔出兵器欲将谢知非拦截,然而谢知非一连撞了四五人之后去势不减,枪改持为突,如奔雷迅如闪电骤然飞身至机关处,一枪对着那在双手搭于机关之上的士兵刺过去。
银光乍现,这名士兵随之倒下,诸人只见这人脖颈间一个血红色的窟窿,虽无半点鲜血流出却当场毙命。
从谢知非之前站立之地至城楼机关处,少说也有三四十米,然而谢知非风驰电掣而至远超常人所能想象。
一时间城上诸人被这变故一惊倒有些呆滞,恰这时候城外突如冬雷撼地大地瑟瑟闷声如鼓,城外官道上一片尘土飞扬显是有大批骑兵往这处奔来。
骑兵神速,转瞬之间城上诸人便能见其旌旗飞舞,这时候城上众人陡然清醒立刻往谢知非扑去:“快关城门!”
随着这话,累约十人往谢知非扑来,有先有后,并六人先一步至,其中四人刀枪往谢知非身上招呼,而两人伸手去坂东机关,想要将城门放下。
然而谢知非手微抬,一道虹光闪过如彗星划破,最先至的那人眉心镶了枚雪白的刀片轰然倒地,
与此同时谢知非手中的长枪也动了起来,枪如沧风逐月势如蛟龙出海,一枪在手虎虎生威,剩下五人只觉身受一股奇劲不可力拒,竟毫无抵抗的往后蹬蹬退开。
后面数人或慢了脚步,或被谢知非一枪挑起,又或被前面的人绊倒再地,竟是拿谢知非半点办法也没有!
片刻的时间,谢知非四周已经倒下十来人,每一人均是一枪毙命,十人倒下使得谢知非周身空出一片地来。
只见谢知非持枪而立,站在那里威风凛凛不可一世,虽神情淡若白玉却显出一股无惧天地的傲气。焚海划过宛如浪花翻腾,枪尖森然未染半点血迹直指地上尸体。谢知非立在那里张口说来,其声凛冽如霜雪撼人心魂,寥寥数语让人不敢直视,“我乃天策谢知非,谁敢往前一步,便是这般下场!”
谢知非是谁,那是勇冠三军的猛将,未曾一败的奇迹!
一时间,一人一枪伫立之机关旁的谢知非在诸人眼中宛若神将在世。明明城墙上数百人,其势却弱于谢知非一人,但谢知非往前这些人纷纷后退,即便是靠上了城墙也将身体尽力往后倾,谢知非回退这些人有往前一步。
众人僵持不敢上而城外骑兵将至,城上百夫长不得已只得自己拔出剑来,推了身边数人一并往前冲上去,同时口中大声喊道:“双拳不敌四手,他不过一人岂能敌我数百,大家上,杀了他便是大功一件,加官获赏便在当下!”
财锦动人心,听到这话,城上又有几十人奋而忘命一哄而上的扑过来。
可是这时候,谢知非的亲兵已有十来人趁城上诸人之前被骇住的短暂时间冲杀到谢知非身边,谢知非同这十来号人一起背对起落城门的机关将其围在里面,但有徐州的士兵过来谢知非手中长枪点去,鬃缨随着谢知非一枪接着一枪刺出翻卷之间是浪花点点,焚海竟在谢知非身前挥出一片绚如海浪的光幕。
长枪在手,谢知非手中背靠着机关左突右刺挥洒自如。
城墙上,谢知非枪尖如繁星点点自九天银河倾颓落下,随着每一枚星子落下便是一名士兵倒地。在这枪影翻飞之间时不时有数道虹光飞出,迅若闪电灿如流星,眨眼便扎入远在谢知非二十尺以外的士兵脖颈上,刃白肉红,鲜血来不及顺流而下人已倒地不起。
城墙上诸人只觉一身红衣的谢知非宛如杀神,每枪刺出均有一人倒下,每道虹光便有一人惨叫,城墙上诸人吓得肝胆脾裂再不敢靠近分毫。
就在城上厮杀正憨,城下天策骑兵云涌而至、鱼贯而入,冲散了大道上匆匆赶来的傅阳士兵,胜败已定!
傅阳毗邻东海国,城中守军并不多,满打满算加上杂役也不过四千人,没了城墙防御绝非谢知非等人敌手,不一会儿功夫便只有向谢知非投降认伏。
待谢知非将傅阳接手安顿完毕,曹洪携带士兵已经赶至,谢知非立刻将傅阳同曹洪带来的士兵交于身边的曹仁:“下邳援军将至,你带兵在此地坚守,下邳的援军乃是吕由率领,此人好稳绝不敢轻易绕过傅阳去追击于我,傅阳不失承县必克。”
谢知非此次诈了傅阳,城上一应防御工具半点未受损,曹仁点头道:“属下必不让徐州军从过傅阳去!”
等到吕由带着援军赶到的时候,傅阳城门紧闭而城上迎风飘扬的是天策的军旗,而傅阳城上人头攒动旌旗猎猎,利箭锋芒隐在城垛之后。
这架势,怎么看都不友好!
吕由的手下立刻问道:“将军,我等是绕行还是攻城?”
“倘若我等人绕行,攻承县的天策军必然回击,而傅阳天策军再于此地相堵,首尾应战不利我等。”吕由沉思片刻,倘若去追击天策的军队未必能胜,而攻下傅阳可卡住天策击通东海国链接彭城与兖州的咽喉。想到此处,不敢下决心绕过傅阳追击协助覅诶的吕由沉声道:“传我令,左军攻城右军掩护……攻城!”
孙子曾言十则围之、五则攻之。
吕由兵力四万多人想要求稳攻城本就需要时日,且吕由领兵用计并不如曹仁,一连攻打十日也未曾攻下傅阳城,待第十一日吕由还想再攻之时大地突然颤抖起来。从承县的方向有军队缓缓而来锐不可当,阵马风樯所立正是天策军旗。
吕由长叹一声知晓东海国已被天策军凿穿,此时攻下傅阳已无可能,吕由只得趁着天策的军队还未至,让手下士兵有序撤离尽量减少损失。
当吕由带军回到下邳又闻彭城久攻不克的消息,心下更是担忧,便将谢知非凿穿东海国的事告知陶谦:“是属下无能,不敢率军绕过傅阳追击天策军,致使天策军毫无后顾之忧攻下承县和枣庄,危及府君!”
“此不怪汝,谁能想到那谢知非手下士兵能如此之快的克我四城。”陶谦摇了摇头,让吕由起身入座,唤来手下谋士武将共处一堂议如何克敌。
前来的陈登陈群等人纷纷出谋划策,当下陶谦便定了分兵埋伏的计谋,第二日便让吕由带兵三万出西城四十余里埋伏,准备待谢知非大军过后与下邳城中军队一起将天策军冲散截断,分而攻之。
然而吕由此去,前三日还时有消息传回,第四日却一整日毫无音讯,一日一夜没收到吕由半点消息的陶谦无法又将陈宫等人召集一处,然而就在众人热议之时,房中诸人骤然消了音面面相觑,皆见骇然之色。
明明屋外是晴天白日万里无云,屋内诸人心里却好似黑云盖顶雷雨交加,下邳城中百姓耳边陡然传来喧闹之声如万马奔腾,征鼙动地。陶谦同陈宫等人连忙出府,只见城中诸人停下手中的事四处张望均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正是诸人人心慌意乱的时突听西城上守军惊慌失措大声喊:“涨水了!”
随后这话如同瘟疫可以传染,而整个下邳城就如同被传染了一般,涨水的声音由西至东,片刻之间北城同南城上也喊声大作,均叫着,“大水已至,城门淹没。”
下邳城中百姓惊慌失措,四下奔走,惶然不知该如何。
三日前谢知非的军队已经接近下邳,不过谢知非在大地图上见到了吕由的埋伏便让曹仁带人用石头树干简易修筑堤坝战且拦截沂、泗二河之水,随后带人先将吕由的部队围住一个不漏的剿灭,待将吕由的部队收编之后谢知非这才让人放沂、泗二水。
如今正是雨季,沂、泗二水水位本就高涨,又被谢知非拦截三日,早已满盛盈盈,当第四日拦截二河的堤坝被毁掉,二水宛如有千军万马往处于下游的下邳愤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