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只盼着,对方别说话,一直安安静静地等着到地方就行了。
越是这么想,塔尔图越是不让她称心,撩开薄纱向后挑了一眼,目含嘲讽,徐徐道:“没想到,你居然会要求安临之来参加我们的婚事,瞧瞧,他坐后面都快要气死过去了。”
这还用看吗。姜好提出这个提议之时,就完全能想到大哥会用一种怎样愤恨无助的眼光来看她,安家历代守护天齐边关与藩游抗争,欠下的血泪债不计其数。
现在自己要‘嫁给’藩游,安临之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法改变,这对要强护短的大哥来说,是一种折磨。
“塔尔图王子若是取消婚事,我大哥便不会被气死过去。”
姜好依然闭目养神,脸上淡淡的,多展露出一分情绪她都觉得累。
塔尔图眼底深沉:“婚,是不会取消的,不过,你为什么一定要安临之来参与呢。”他伸手掐住姜好的双腮,强迫她面向自己,“你该不会还在天真的以为,那个人会来救你吧。”
花绝已经停留边关十余天没有动向了,已然是快要放弃,眼前这傻丫头居然还在等,还在惦念,他是该为这份真挚不渝鼓掌呢,还是嘲笑一句不值。
火气外冒,塔尔图没有想过为什么知道姜好一直等花绝,自己会这般愤怒,他只是觉得,对方身为自己的大妃,应该一心一意落在他身上才对。
姜好拿下他的手,眼神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像是在看一个愤怒小丑的笑话:“我说过,依照天齐婚俗,成亲时必有亲人在场,王子殿下也是认证过的。”
“另外,我等不等他与你没有关系,而且,塔尔图王子既然这么确信他不会来,又何必拿我撒气。”
她转过脸继续闭目养神,心底的那一份笃定和自信,没有必要对牛弹琴。
阳光撒在她脸庞镀上一层金光,皮肤白皙更显得如美玉般精致。塔尔图看得有些发愣,伸出手指想要触碰那细嫩的脸颊,姜好转头,躲过去。
还真是毫不留情啊。塔尔图嘲讽一笑,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很快,她就是他的了。
一路庄严肃穆地来到高尔赫山。
看着嶙峋的山,姜好耳边响起塔尔图沧桑悠远的声音。
“传说,上古时期,藩游有两位神明,一位是‘草原神’古拉念尔,另一位是‘天湖神’纳木惜。
他们原本是一对十分恩爱的凡尘眷侣,家里养了很多牛羊,帮助牧民,过着安逸又祥和的日子。
但是,因为天灾,他们得罪了冬冥神,一场暴风雪来临,卷走了他们相依为命的牛羊,古拉念尔告别妻子,去寻找他们的牛羊。
草原上的生灵在暴风雪的摧残下,冻饿至死,古拉念尔的牛羊也未能幸免,愤怒的他与冬冥神大战三天三夜,最终不敌打入地下。
他陷入昏迷,失去记忆,用野草果腹,化冰雪解渴,一直茫然地活着,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却始终想不起心底那份最珍贵的东西到底在哪儿,只是朝一个方向直直地走着。
直到有一天,他看见一片湖泊,不知为何,强烈的悲痛席卷着他,那蔚蓝清澈的湖水唤回了他的记忆,就像深爱的妻子每每流泪呼唤他的名字。
最终,古拉念尔伤心欲绝,逐渐将自己化作巍峨的山脉,终日守护在湖泊旁边,像是久别重逢的恋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姜好借塔尔图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不其然,巍峨的山环绕住一汪清泉,远远看去,像是在相互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