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钟予欢就知道了, 朗锦之和丁秋月之间的矛盾是怎么一回事。因为这件事在海市还真不是什么秘密。
和她讲这个事的是杨森。
杨森天天没事儿老扒拉别人家八卦,所以海市上上下下,谁家出了点消息, 他知道得最多。
“当年闹得可厉害的事了, 你居然不知道!”杨森感叹道。
钟予欢想了想:“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吧?”
杨森讪讪道:“也是, 我是听我妈说的。嗯……有些话, 当然你听听就算了啊,不一定作得了准啊。”
杨森先打了预防针,说明里面有什么对丁家不太好的话。
钟予欢当然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点了下头:“嗯,你说。”
“你妈妈, 和现在的丁总, 当年在海市是很有名的姐妹花。不过听说,丁总一向不太喜欢你妈妈, 因为你妈性子太弱了, 虽然长得漂亮, 但是任人拿捏。可偏偏呢,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丁老当年忙于事业,很少回家,偶尔回家一次,都是你妈更先抱着他大哭, 表达思念。所以丁老跟你妈的关系就更亲近一点, 丁总和丁老的关系更疏远。后来丁总因此更不喜欢你妈了。你妈早早和你爸结了婚……”
钟予欢打断了他:“不是我表哥和我大姨之间的事吗?怎么还牵扯到我妈和外公?”
杨森说:“你先别急, 听我说完, 这不是前因呢吗,海市圈子里都知道的。”
杨森说着喝了两口水,然后才接着往下说:“你妈和你爸早早结了婚,你爸也很厉害,转眼就混出了名堂,你妈就安心在家歇息了。那时候丁总还得在丁家公司上班呢。丁总就急了,后来跑了一趟国外,认识了朗行二的朗二爷,就结婚了。那段时间,据说丁总走路都带风。你妈身体弱,怀了几胎都流产了。丁总第一胎就稳稳当当生下来了,哦,就是你表哥,现在的朗锦之。”
“外头说是丁总有意争强,不仅结婚要找个更好的男人,事业也要把持住,还得更先生个儿子出来,生下来的孩子也得先一步培养成才。”
钟予欢隐隐约约猜到了一点,但她还是问:“所以后来呢?”
“后来啊,后来朗先生被调往东市,丁总固执留下了你表哥一块儿在海市。等你表哥长到七岁的时候吧,朗先生又回到海市了,接替了一个大位置。然后吧,朗家和丁家就闹出事了。说是朗家和丁家一块儿吃团圆饭的时候,朗家人发觉到你表哥不太对劲……太乖了点,跟木头一样坐位置上不哭不闹,说话也规规矩矩,冷冷淡淡。撩衣服一看,还浑身都是伤。问什么都问不出来。”
杨森说着搓了搓肩膀:“你想,多可怕啊,七岁,就特别老成地坐在那儿,不哭不闹也不笑,跟一个成年人披了个七岁的皮一样。别说朗家了,换我我肯定也吓死了。朗家后来把人带去看了心理医生,然后朗家想离婚,没离成,就分居到现在了……”
杨森说:“大家都说是丁总过早想要把儿子培育成精英,所以每件事都要求你表哥按照成年人的标准来做,完不成就会受罚。你表哥好像看了足足五年的心理医生才好了点儿吧?”
杨森笑了笑:“你可千万别把这话跟你表哥说啊,我怕死他了。”
“不过也还是真有成效吧,朗家这一代,不就出了你表哥这么一个牛逼哄哄的吗?”杨森懒洋洋地摇着椅子说:“不过让我这么干,我打死也不干。”
杨森笑嘻嘻地说:“还是欢欢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嘿,咱们不也知道好好学,好好规划未来了吗?也不一定都这么干对吧。反正那事出了之后,朗家和丁家的关系就降到冰点了。之后圈子里不少人家也都吸取了教训,对孩子都挺宽松了。”
杨森咂咂嘴:“这么说起来,还是你表哥造福了大众。”
钟予欢白了他一眼。
杨森立马嘿嘿笑着闭了嘴:“对不起对不起,那是你表哥,我不说了,不说了。”
钟予欢到这时候,倒是明白为什么在原身的记忆里,表哥朗锦之一直都是早熟沉稳的了。
难怪朗锦之后来不怎么和丁秋月见面了。
而丁秋月觉得丁外公亏钱了她,疼她不如疼丁汝雪疼得多,也就不回岄蓝别墅了,母子俩见面的机会也就更少了。
想到这里,钟予欢皱了皱眉。
不知道她安排给霍承鸣、黎今远的课程,会不会也太繁重了点?
唔,今天回去谈个心吧。
还有表哥……
下次再给表哥买个礼物吧。
这次买个贵点的。
钟予欢抬起眼,拍了拍杨森:“好了,回去看你的书吧。”
“看,看,这就看。等我毕业了就当个赛车手去……钟予欢你以后可得举着旗子来给我摇旗呐喊啊。”杨森抓起了桌上的书。
书封上写着《关于赛车的100问》。
钟予欢点头:“行,只要你以后稳当拿冠军,我肯定来给你摇旗呐喊加油。”
杨森高兴地笑了笑,转过了身。
等到放了学。
钟予欢斟酌着给朗锦之打了个电话。只不过那头没接,估计是正在开会。
钟予欢想了想,就换成了发短信,问:【表哥休息好了吗?】
发完,她收起手机,迎面走向了霍承鸣和黎今远。
她上辈子得到过很多人的疼爱,所以到了这个世界,她不会因为钟驰的无情,丁秋月的过于精明而感觉到难以忍受。
她甚至还能不吝啬地分出一点关心给别人。
朗锦之、霍承鸣、黎今远都是书里的人物。
他们在书里的悲惨成长经历,可能仅仅就只是一笔带过而已。但现在现在摆在了她的眼前,她当然就会为之动容。
朗锦之已经成年了,轮不到她来献爱心了。
但是她可以做到,让霍承鸣和黎今远度过美好的少年时代呀!
想到这里,钟予欢抬头冲霍承鸣和黎今远粲然一笑,道:“我们走吧。”
她脸上的笑容今天格外的甜,也格外的耀眼。
两个少年只觉得几乎被迷花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