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在她身上的那层软猬甲终于被他的不懈努力戳出了一个洞,她开始相信他说的话,相信他们的后半生只有彼此,哦,还有他们的孩子。
“骆显。”
“嗯?”
“告诉你一个秘密。”她跪起身来,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嘴唇凑到他的耳边,“我喜欢看你身着戎装的样子……”
他眯了眯眼,似乎在理解她背后的意图。
“第一次见你穿上盔甲的样子,我……”
“你怎么?”他双臂缠在她的腰间,微微收紧。
“你便入了我梦。”她轻笑道,调皮地咬了一口他的耳垂。
他浑身一颤,身体渐渐紧绷。
她像是一条藤蔓缠绕着树干,越缠越紧,用力收缩。
“我梦见……你就像现在这样抱着我……还吻我。”她低声呢喃,嘴唇从他的脖颈一晃而过。
浑身像是燃着一团火,他翻身倒在床上,将她搂在了胸前,声音喑哑:“你勾引朕?”
她的手指从他的喉结滑过,像是弹琴一样,来回游移:“那又如何?”
他的手从她的亵衣里钻了进去,捏住她腰间的软肉:“你知道……除了彻底进入你的身体,朕是还有其他办法的吧?”
她放肆一笑,笑出了声音。
低头,她拉着他的手覆上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低声道:“你敢当着他的面欺负我?”
骆显的身体明显僵硬:“……”
“是儿子也就罢了,是女儿的话……”她压下腰,凑在他的耳边,轻轻一咬。
骆显咬牙:“起来!”
舒慈挑眉,他翻身坐起,一把将她拖入被窝中盖了个严严实实。
“躺好。”
“你去哪儿?”她微微抬起身子看他。
“放心,朕不会去找别人的。“他咬牙切齿。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朝外面走去。舒慈听到他在外间吼李江,让他去准备热水,他要沐浴。
“哈哈哈——”舒慈笑倒在了床榻上,一双眼睛弯得像是月牙儿一般。
哼,还敢赶我回京城,你真当我记性不好啊!
***
正当舒慈沉浸在胜利的喜悦当中的时候,太后听闻消息,亲自登门了。
“躺着,哀家不差你一个人跪。”太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威严庄重。
舒慈抿了抿唇,好吧,其实她也只是掀掀被子做做样子而已,何况,以她的品级是不用给太后行下跪礼的。太后她……真是误解了啊!
太后吊着眼角,看她:“听说你从悬崖上摔下去都没摔死,命真大啊。”
舒慈:“老天保佑。”
太后道:“哀家的孙儿,无恙吧?”
舒慈有些尴尬,以前是姐妹相称,如今……怎么都觉得怪怪的。
“他也无事,太医看过了,他很好。”
若是抛开舒慈的身份和前科不论,太后还是很满意这个儿媳妇的。出身好,教养不错,长得就更不用说了,最重要的是教孩子教得好,看看她教出来的乐畅和前皇后教出来的善雅,那真是……不说了。
“关于皇子生下来该记在谁的名下,你和皇上可有想过?”太后问道。
这是逃避不开的一个问题。舒慈不愿意改名换姓入皇上的后宫,皇上又不愿自己的孩子无名无份跟着她母亲,其中必然会起冲突,怎么办?
“依哀家的意思,孩子可以记在贤妃的名下。她是王府里出来的老人儿了,不爱争不爱抢,你不也用担心她有什么坏心思,关键是如此这般,你肚子里的孩子就能名正言顺的成为储君候选人,你觉得如何?”
“太后处处为着我考虑,我自然没有不感激您的道理。只是孩子我想亲自抚养,无意寄养在任何一个嫔妃的名下。”
太后脸色有些难看了,她说:“你这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和皇上这档子事儿了?”
“太后觉得丢脸,我和皇上却不这样觉得,男欢女爱乃人之常情,我虽是先帝的嫔妃,可南秦律法也没有规定先帝的妃子不能另嫁。”舒慈肃着一张冷脸,说,“自然,为了皇上的名声和我的名声考虑,我不会在明面上和皇上有任何瓜葛。”
“你想怎么做?”
“捏造一个不存在的嫔妃,让孩子记在她的名下,然后让我来教养。”
太后知道,眼前这人是一个心思深沉的女人,她想到这一步应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如果真按照她说的做,齐他们三人之力,隐瞒一个真相,编造一个让人信服的故事,并不算难。到时,舒慈能抚养自己的孩子,太后会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孙儿,皇上嘛,那就更不用说了。此计真可谓一箭三雕。
“只要不让皇室蒙羞,你和皇上怎么做,哀家不管。”太后思索一番,做了让步。
舒慈隐约也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太后对皇上的影响力,也知道这对母子是一路扶持走过来的,感情非比寻常,所以她无意与太后为敌,如果太后理解她甚好,如果太后不赞同她的想法……
好吧,那她就只有去逼皇上了。
“多谢太后。”舒慈真心诚意的说道。
太后抬手:“别高兴得太早,你若是敢仗着皇上的恩宠搅弄后宫的风云,哀家照样不会手软。”
舒慈:“……”
这老太太,真是让人前一秒爱后一秒恨呐。
***
金乌西坠,骆显从前面回来陪待在寝殿里的女人用晚膳。听了她和太后达成一致的计策后,一张脸拉得老长。
“有什么就说,摆什么脸色。”放下筷子,舒慈擦了擦嘴角。
骆显看她:“你都安排妥当了,朕还有什么不满的?”
舒慈起身,伸手指他:“有本事你就憋一辈子。”
骆显抬头盯着她,眼神专注。
舒慈因为脚上包扎过,又被徐季叮嘱了不能下地,所以此时是单脚站立的,非常不便。虽然她撂下了狠话,却不能像平常一般甩袖离开,骆显此时看着她,估计也是在看她的笑话。
“愣着干嘛,还过来扶本宫!”舒慈恼羞成怒,对着一旁站着夏荷吼道。
夏荷赶紧上前,伸手扶着这位脾气甚大的孕妇。
骆显擦了擦手,起身对夏荷说:“躲远点儿吧,朕来伺候她。”
夏荷憋笑,舒慈瞪眼扫过去。
“奴婢给娘娘泡茶去!”夏荷也变得机警了,知道两人又有仗要打,立马松开舒慈的手退了出去。
舒慈身体不稳,摇晃了几下,抓住某人伸出来的手。
“哼,抱我到榻上去。”她微微抬起下巴,不看他。
骆显单手环着她的腰,往上一提,舒慈“拔地而起”,立马悬在空中。
舒慈:她敢说他一定是在炫耀他的臂力!
骆显没把人放到榻上去,他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徐季不是说让你保持心情愉悦?”他笑着刮她挺翘的鼻子。
舒慈瞥他:“那也要皇上你配合呀。”
“说朕阴阳怪气,朕看最阴阳怪气的是你。”
舒慈撅嘴:“我才不是阴阳怪气,我要是有气摆在台面上就发了!”
骆显嗤笑:“又不是什么好事儿。”
这种性子,说好点儿是直爽可爱,说坏一点儿就是飞扬跋扈,史官可是最喜欢记载这样嚣张的女人了。
舒慈看他,说:“你刚才在不满什么?”
骆显的笑意渐淡,他抓起舒慈的手,两人十指相扣。
“朕之前说想娶你的话,并不是戏言。”他立下了这样的承诺,怎知她惯会当场耳旁风,刮过了就忘了。
舒慈轻笑一声,歪头靠在他的肩上。
“要是十年前,我肯定嫁给你。”
“现在呢?”他低头看她。
“要忌讳顾及的事情和人太多,我们不能这般任性。”舒慈道。
骆显看着她,烛光下的她依旧动人,肤白如玉,气质如菊,像是枝头盛放的花,让人忍不住伸手采撷。在他看来,她看似张扬个性,实则不然,该放肆的时候她绝不收敛,该低人一头的时候她绝不会逾越雷池,她像是最明艳的牡丹花,开在最高的枝头,任何人都无法不去注意。不然,他又是如何沦陷的呢?
“就任性一次,不可以吗?”他凑过去,轻吻她的脸颊。
她摇头:“不可以,我俩也就罢了,我们还有孩子呢。”
孩子……她希望他出生的时候是万众期盼的,是让人欢欣雀跃的,而不是伴随着诸多猜测,流言蜚语。
他的眸色幽深了一层,搂着她,双臂微微收紧。
“你说呢?”她侧头问他。
他低头吸了一口她身上的体香,缄默不语。
他不是没有过关于如何让她和孩子合法化的设想,只是目前的形势他暂时还不能说出来,因为……她知道后估计会跳起来揍他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 舒慈:说,瞒着我打什么算盘呢!
骆显:怎、怎么敢呢,对吧,儿子?
太子:我去喝奶,你们慢聊……